飄天文學 > 小子無禮 >第25章 第25章
    說起總區的做法,費謙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做不出正確的判斷就算了,還虐待起人來了。看着程衍在他面前一副逃荒回來的樣子,心裏就鬱結加氣憤,越看越不順眼,嘴裏叨叨了兩句,站起來對程衍說道:“你跟我再去一趟總區,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認不出來我不成,”接着又命令衆人,“陶然也跟上,小冉在家看門,有什麼事楚塵先頂着。”

    在很多事情上,費謙辦事效率還挺高,陶然就親眼見證了什麼叫“費謙速度”。

    剛到門口,經過程衍指證,都沒看清費謙的身手,就見守門人被放倒了,被摁在地上摩擦帶求饒,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明明看着都三十好幾了,但他在地上求饒的樣子陶然覺得有點侮辱周圍的環境。

    周圍的環境倒挺不錯的,嘖,就是被人破壞了。

    費謙跟陶然感覺一樣,聽着嘴裏左一句“饒了我”,右一句“我都不知道”就心裏煩,他一手把人給甩出去,守門人的後背砸在一堵牆上,咔嘰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一口血像噴着雪花一樣灑了出來,守門人趴在地上,後面的牆皮也跟着抖索下來一層。

    守門人不知道是不是新來的,費謙剛露面的時候他看費謙的眼神就是迷濛的,就像不認識,直到費謙報了他的名字,非得吐血了、遭罪了才認出來,驚恐地往後退。

    門口的動靜太大,把裏面的人引出來了,這正合費謙意,他右邊嘴角往上斜斜一勾,看起來壞得很,他語氣傲慢態度懶散:“把你們俞小崽兒叫出來,我和他當面對質對質,爲什麼不給我抓捕令就算了,還虐待我徒弟。”

    爲首的注意是地上被打成傷殘疾病號的守門人,揮手示意他身後兩個人把他扶起來,兩個不太引人注意的年輕小夥子趕快攙扶着把人扶起來退到後面。

    爲首的那個人才把注意分到費謙身上,他在費謙身上上下掃了掃,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他驚奇道:“費謙?”

    費謙看着那直接喊出他名字的人,現在當世認得他的人已經不多了,除了楚塵,幾乎都叫他謙哥,除非是當世不認識的,交流不太深的,纔會直呼其名,費謙也看見了出來的那四五個人,站在中間充當c位的是個斯文有禮敗類其中的中分哥,眼睛狹長,眼窩深陷,看着就不像個好人。

    這中分哥他看着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他眯眼道:“你是誰?”

    小中分敗類其中形容得倒頗爲貼切,一看就是不討喜的人。

    中分哥對於費謙的目中無人向來看不過眼,他怪裏怪腔道:“費謙,幾年前你我還一起收過一隻妖,從總區出去怎麼還有臉面回來?”

    一番話出來只見一些人臉色不太對,陶然特意觀察了一下衆人的臉色,有些人眼神躲閃,有些人臉色鐵青,有些人漲紅了臉,表情都極其不自然。觀察完他扭頭又看了看費謙的臉色,眉眼神態間盡是不屑,然後費謙像是察覺到了陶然目光似的,扭頭剛好對視上陶然的眼睛,他衝陶然投去一個壞笑,又冷冷看向小中分。

    陶然對於費謙這番騷操作莫名其妙。

    帶着滿腦疑惑,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某些習慣,比如看到人的第一時間是察言觀色,比如習慣性向着費謙那邊靠攏,再比如,他習慣了看費謙遇到任何棘手的問題時的反應,雖然對於費謙來說,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可他總也忍不住多看些這人豐富變換的表情。

    浮誇,卻又合理而自然。

    裝腔作勢的、驚訝疑惑的、呲牙咧嘴的、眉飛色舞、口若懸河這些可能並不怎麼會出現在他的世界裏,他從小到大所看到的、接觸的都是沉默、單調、爭執、喋喋不休、情人間的溫聲細語、朋友鄰居的家常閒話,生活平凡順遂,可他有時感覺一切順利的不切實際,這讓他不得不陷入到一種恐慌中,時時刻刻擔心着他所生活的平凡世界是用橡膠碎片拼湊起來的,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不定哪天會“嘭”地一聲炸開。

    正是看見了費謙身上的浮誇,他才覺得有那麼點意義,一切都跟原來的不一樣,向着未盡之路前行。

    縛靈處總區一直都分爲兩派,一派是支持着費謙的,另一派則是對費謙各種排擠,像是之前經常提到的常建生,陳開遠,他們就是一夥兒的,幾年下來各種打壓費謙。

    陶然拉回心思,眼前事態還行,並沒有到戰況一觸即發的樣子。

    在這樣的時刻,陶然居然也能嚴陣以待冷眼看着從內室出來的幾個年輕小夥,看樣貌,年齡和他差不多。費謙說過,每個人身上都有靈力,普通人身上的靈力也就氣息之微,而靈力足夠的人則可通靈,修習各種術法,問道畫符。

    雖然陶然聽費謙講解的時候聽得一知半解稀裏糊塗,但他多少能感知到靈力越是強的人氣勢上會高出一節。

    他能感受到來自對面五個人的壓迫,這裏中分哥頂多壓着他一點點,而中分哥旁邊站着的一個高瘦青年明顯是他們當中最厲害的,他也是硬着頭皮才能看清五個人。

    五個人的壓迫,陶然越來越難以忍受,腦門上滑下一滴冷汗落下肩頭洇溼。

    費謙不動聲色地往陶然身邊靠了靠,儘量讓陶然貼近自己替他分擔壓迫。

    陶然感激於費謙無聲勝有聲地保護,他給費謙投去冷冷一瞥。

    這冷冷一瞥就是他感激費謙的方式。

    不同於五個人的靈力壓迫,費謙在幫他抵消一些壓迫,他能感受到費謙的靈力溫柔熾烈,熱情內斂,像要把他灼燒的同時又小心翼翼包裹着他,圍繞在他周身,就是不靠近。

    費謙冷冷道:“俞行行呢?讓他出來。”

    陶然見那高瘦青年雙手抱臂,十分不屑,一副倨傲樣,下巴一擡:“處長出去辦事,現在還沒回來,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代爲傳達。”

    他這樣子,費謙更不屑理他,可一隻哈皮狗不僅衝他亂吠還擋道,你說惡不噁心。

    費謙用更冷的聲音:“告訴你你得受得起。”

    高瘦青年冷哼:“有什麼受不起的”話音未落,就感覺左邊臉頰冷嗖嗖的,表情僵滯,他擡手摸了摸臉上冷嗖嗖的地方,摸了一手血,再看費謙還未收回去的武器就知道誰幹的。

    霎時怒不可遏,眼睛通紅道:“卑鄙,搞偷襲”

    費謙一手執鞭一手假裝掏耳朵,散漫道:“就許你們卑鄙不許我們偷襲?許你們欺負我的徒弟不許我管教管教俞行行養的頑皮的孩子?”

    費謙把高瘦青年當做俞行行養的“頑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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