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子無禮 >第49章 第49章
    但凡那走在前面的美男子不是美男子,而是相貌醜陋的一隻什麼東西,小冉都絕不會走在前面給人帶路。

    她顧盼左右,想往後扭頭看一眼跟在後面的美男子,但社恐的她根本不知道回了頭該說點兒什麼該回以對方什麼表情。

    費謙要在這兒知道小冉自我形容社恐,那可真是笑了。

    但是笑不笑還真的說不定,畢竟兩人都大差不差一個樣兒,費謙也是個自我羞澀的人呢。

    路上邊走邊注意着身後的情況,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如果後面跟着她的美男子敢對她有所圖謀,她一定第一時間跑路,要不是顧忌着對方拿手機要挾她,她理都不理對方。

    後面讓她帶路的人也沒說讓她帶什麼路,帶到哪兒,他沒說,她也便省了功夫,直接把人帶到縛靈處。

    眼瞅着縛靈處外面打着的路燈照亮了門口,小冉頓時覺得手機有活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高興得轉頭衝身後的美男子道:“帶到了,把手機還給我吧。”

    她原本還做好了如果這人再不把手機給她,她一嗓子喊下去準能把屋裏的費謙喊出來。

    誰知那美男子竟乖乖把手機交到了她手裏,臨了還又語出驚人:“那地方吾在下去不得,可否請姑娘請來費謙費先生?”

    聽見這話,小冉瞪大眼睛,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看着對方的神色都有些天方夜譚:“我啊?謙哥要請你請,我可請不來。”後面又輕聲地嘀咕了一句什麼,那美男子也聽不懂。

    大概屋裏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煩,就差小冉一個了,費謙便讓一個人出去看看,或者找找。

    陸唯倒是十分積極,他一臉興奮地跑出去。

    出去積極,回來消極。

    原想着一路往小冉家走準能找到,沒想到剛出門就看見小冉對着一個什麼黑東西說話,陸唯驚恐出聲指着小冉的面前:“那那是個什麼東西?!你在跟誰說話?”

    靠近縛靈處的靈體一般都是會顯現原型的,而那美男子生前就算樣貌堂堂,死人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所以在陸唯眼裏看到的美男子就是一團黑色的煙霧有着模糊的五官,就像是泥溝裏堆起來的碎屍爛肉。

    聽到聲音小冉扭過頭朝看見是陸唯,揮了揮手,回了句:“都到齊了?我馬上回去。”

    陸唯:“不不是,我是說你身後那是個什麼東西,他它它它它”

    句不成句,舌頭打結,顯然是緊張,緊張上升個層次可以是:害怕。

    這要小冉再察覺不出來不對勁,她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她臉上的笑已然崩塌,連敷衍的笑都沒了,只剩僵硬,她僵硬着腦袋緩緩扭過去頭看,人還是那個美男子,只是這美男子的脖子怎麼在流血呢?

    媽媽呀。

    小冉以絕無僅有的高度一跳三米遠,直想遠離那顆斷了的頭顱,在離那斷頭遠了一些之後小冉馬不停蹄地奔向縛靈處,拉桿箱的滾輪在石灰路上摩擦個不停,像是催命交響樂。

    ——咔噠

    小冉低頭看,輪子掉了。

    她順着輪子滾動的痕跡看過去,拉桿箱的輪子骨碌碌地停在了一雙腳邊,再向上擡頭。

    還是那長髮美男子。

    小冉和陸唯抱在一起哭爹喊娘一時竟也忘記縛靈處的門就在他們身後,門裏便是最厲害的謙哥。

    “外面吵吵什麼呢吵吵,哭爹喊孃的,馬上到時間要走了還不快進來!”

    屋裏獨屬於費謙的暴躁聲響起,小冉這才找回了一點她還活着的感覺,看見自己抱着的人,小冉一臉嫌棄地把人推開。

    雖說費謙在這裏,可她對着前面那斷頭人士不知該怎麼跟她謙哥交代,來就來吧,還帶了一隻靈體回家,她都能想象到費謙把她劈頭蓋臉一頓罵最後還要寫五千字檢討的現狀了。

    “外面傻站着吹風吶,還是在這兒對着這麼美的月色談情說愛吶。”說着人就等得不耐煩已經出來了,身後還跟着個大型粘人包。

    大型粘人包對誰也不注意場合偏要肌膚相貼才覺得安心。

    就見陶燃一身青衫手縮在長些的袖子裏拽着費謙一片衣角。

    費謙一臉不耐煩地看了小冉和陸唯一眼,再朝遠了看,看到那人也只是扭頭的表情頓了頓,半開玩笑又十分涼薄地說:“哇哦~帶了個祖宗回家。五千字檢討,一星期之後交給我。”說完就進屋了。

    進屋之後衝着外面的也不知道陸唯小冉還是誰說道:“能進,進吧。”

    那隻斷了頭的靈體飄幽着進去了,經過小冉身邊時,還衝小冉點了個頭以示對方帶路感謝:“多謝!”

    小冉直愣愣地看着那個美貌但是頭顱流血的靈體,磕磕絆絆回答:“不不客氣。”

    臨出發去往南市的前兩個小時,被一些小事情給耽擱了,原本計劃的十一點多出發只能往後拖延幾個小時,改簽成了凌晨五點多鐘。

    窗外的遠處閃着人家燈火,透過一層玻璃,隱約可見操勞奔波的小小身影,一家和睦歡樂,再細緻的,便看不太清了。

    思緒拉回來,費謙望着眼前的這位祖宗,祖宗的頭支棱了起來,銜接處看不見一丁點的斷過的痕跡,祖宗從進來起就保持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態度,整個人高高在上,俯瞰衆生,眼神裏處處透着“爾等皆是凡夫俗子”的高傲,同時在眼波流轉間還有“明事理,懂世故”的讓人很容易就想親近的溫和神態。

    也不知是真溫柔還是假溫柔。

    縛靈處的所有人除了費謙楚塵無一不對沙發上端坐的美男子產生了好奇,卻又奈於美男子一副生人勿近淡然置之的態度給冰凍到三尺之外,他們眼巴巴地望着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美男子,看着費謙滿頭黑線地盯視着對方。

    於是他們對那位正身端坐的美人更加好奇了。

    陶燃見費謙眼都不眨地直勾勾地盯着對面的人,他喫醋了,他就落後於師兄半步,師兄就領進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比他還好看,心裏除了酸還着急,用手扒拉費謙的眼睛試圖合上不讓師兄再看那個妖孽。

    他恨恨地瞪了妖孽一眼,然後又扭過頭來擋在費謙面前,企圖用身體佔滿師兄的眼。

    費謙對陶燃的小動作沒什麼反應,反倒趁人不注意抓住陶燃手腕一個翻轉,把人摁到了自己的旁邊,對着陶燃的耳朵柔聲細語了兩句,也不知說了什麼,一直焦躁難安的陶燃安靜了下來,乖乖坐在費謙旁邊不再動作。

    費謙看着那個身體幾乎透明的人,說了一句令在場衆人不明所以的話,除了費謙帶進來的那人以及楚塵,沒人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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