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吧檯經過,餘光恰好掃到吧檯上的一小盆盆栽裏“生長”出了一嘬糖,若不仔細看,還真的就像是誰故意扔在花盆裏的。
可心細如髮的周赫眼見的看見了盆栽裏越長越大的彩色糖果,覺得這東西稀奇,隨手拿了一顆扔進嘴裏嚐了嚐鮮,寡淡無味,沒有一點糖的甜膩味道。
他正要吐出口,卻發現糖飛速在他嘴裏化了,只一息,便化在了肚子裏,隨後緊接奇異出現變化的是,他感覺自己胃裏像是被火燎了,腹痛難忍,灼燙得厲害。
鍾昂之上完廁所回來看到的就是沙發上蜷縮着一團人影,他左右掃了掃,掃到一個無毛掃帚,掂在手裏,很趁手的工具。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沙發背面看不出來是什麼,只看得見一團透明光團顫顫巍巍的一直在抖動,好像在偷喫東西的小孩子。
車子剛好停在挨近漁山的一段鹽山公路上,把車停好,楚塵率先走了出來,往漁山那個方向瞄望了幾眼,回頭看,俞小行把俞行行也叫醒了,撐着困頓的倦意朝着漁山方向走來。
也不知怎麼回事,楚塵站的地方貼近一個山溝的邊沿,雖然有公路圍欄在,底下就是萬丈高空的巨大深溝,但是俞行行卻走到楚塵並排的位置時還往前跨了一步,即將要邁出去第二步時,胳膊肘被人往回拽了一下,俞行行迷糊地往後扭頭一眼看到了楚塵那張冰山冷漠臉,他往前再看,自己一腳已經跨出了公路護欄,驚得瞬時腦袋清醒,也不覺得困頓了,鏘鏘鏘往後連退幾丈遠。
嚥了一口唾沫,詢問楚塵:“怎麼回事?”
楚塵早在剛纔俞行行往後連退數米時就鬆開了他的胳膊,楚塵解釋道:“迷瘴。漁山深處有水,也是一個巨大的磁場,外圍都是一些原始巨木,落下來的葉子常年見不到陽光,慢慢腐爛枯朽就會有沼氣,沼氣混在清晨的霧氣裏就產生了一種讓人陷入迷幻狀態的迷瘴。”
俞行行聽着楚塵給他解釋的原因,這才知道了自己剛剛腦子爲什麼困惑得明明知道自己前面有危險但是還是禁不住往前走。
楚塵扭頭奇怪地看了俞行行一眼,俞行行扒在他身後,揪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俞行行就算知道中了迷瘴之後該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還是控制不住,但他還是選擇貼着楚塵,儘管他不知道爲什麼,好像這樣有楚塵在身邊就安全似的,關鍵時候楚塵還能拉他一把不至於把小命稀裏糊塗丟掉了,俞行行心裏美滋滋想。
可這樣一來,俞小行不願意了,他狠狠瞪了俞行行一眼,不甘心的也小心地揪住了楚塵的另一邊衣角。
楚塵:“”
俞行行:“鬆手。”
俞小行:“我不。”
“鬆手。”
“你鬆手。”
“你鬆不鬆?”
“你松我就松。”
“那咱倆一起鬆手。”
“我怎麼知道你鬆不鬆。”
楚塵:“”也不知道這倆智障玩意兒在較個什麼真兒。
忍到極點了,楚塵一邊一個劈手把一人一傀的手劈掉獨自進山裏了。
漁山不算很高,但很深。
樹都是參天巨木,人跟樹比起來就像一棵七年的桃樹上停了一隻小麻雀。
其實要說迷瘴,也不是多麼厲害,對他們修習術法的人來說這些迷瘴他們還看不上眼。
剛纔俞行行之所以中迷瘴是因爲剛從睡眠狀態中醒來腦子還不太靈光一時不察就被迷瘴鑽了空子。
但是清醒之後,迷瘴要想再趁機而入那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俞小行本身不是活人,迷瘴對他不起作用,對楚塵更不起作用,形同虛設。
早上六點多從悅城出發九點多就到了,比預計的要早很多,天空還是明晃晃的,剛纔就在鹽山公路邊上都還是一片晴光大好,可是一走進漁山腳,就覺得四周陰暗下來了不少,潮溼霧氣重的,普通人一般沒事路過漁山附近這段公路的時候不會停留,直接開車就走了,很少有人對漁山這麼一片地方感興趣的,包括那些旅客,估計都不會注意到漁山,只當是一座普通的山。
俞行行之前抓一隻幻生時來過漁山一次,只不過幻生還沒進山還在外圍就被俞行行給逮住了,俞行行當時只遠遠看過漁山一次,只看到一座山被一團白霧籠罩着。
後來跟幾個他手底下的小弟閒聊時提到漁山了,他手底下一個略得他賞識但沒想提拔他的棕黃頭髮青年給他講了些漁山的例子。
可是有一點讓俞行行不解的是,既然漁山是這麼一個特殊的地方甚至還有很多妖、幻生還有魔的存在,爲什麼他在這之前從來沒聽說過呢?按理說該很有名纔對。
青年這就解釋不了了,俞行行當時忙於別的事物,也就沒放在心上,之後這些事不提也就忘了。
如今真的來到漁山,踏入漁山地界,俞行行纔想起來有這麼一段記憶存在過,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連他也沒想到,自己就把當時心裏不明白地說了出來。
前面的楚塵聽到疑問,說了一句:“很多人跟你一樣,不知道漁山的存在,漁山聚集着太多的妖獸精怪,上面爲了不必要的人類恐慌,在修建這段時間公路時請的修建工都是知道、瞭解靈體這方面的公事人員,把問題壓下來了,不知道也很正常。”
可俞行行聽了原因卻並不這樣想,他覺得他不知道漁山的存在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他也曾是執政過縛靈處總區的最上級,少說幾十年,也該知道漁山這樣一個充滿山野精怪的地方的,可他偏偏不知道
這就很令人匪夷所思,不得不深想了。
一直傳山野精怪很多的地方可他們走了這麼久,也不見一隻妖啊、魔啊、精啊、怪啊的,俞行行觀察着周圍的環境,陰暗的不能再陰暗了,九點多鐘活像走在太陽落山前一刻,荒郊野外,周圍倒是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還有鞋子踩在地面樹葉上發出的“沙沙”聲,不見光的原因,因此那些枯朽腐爛的樹葉都是溼的,踩不出那種太陽一曬脆生生的聲響。
“奇怪”俞行行喃喃着。
楚塵看了他一眼。
俞行行立馬解釋他奇怪的原因:“周圍除了天上飛的,我幾乎看不到有別的山精野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