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杜連心一連摹了八張半的符紋都已經出來了,她居然最後出來,難道她摹的符文比杜連心還要多嗎?
那她的天賦該有多麼可怕。
田衣曉敢在郭悠倩面前隨意嘲諷郭家是因爲郭家這幾年是肉眼可見地沒落了,一玄上對於郭悠倩的評分也不過才b,所以田衣曉纔不怕得罪他們郭家。
可是姜殊餘的天賦她一點都不清楚,她也沒有穿代表家族身份的天師袍,一玄排行榜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她的名字。
田衣曉在看見她最後一個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在暗自後悔自己不該如此輕易地就得罪這麼一個不知深淺的人,平白替田家招惹這樣一個麻煩。
畢竟如之前田衣曉想的那般,在場的人都是玄門中人,自持身份,不可能會有人爲了博人眼球就故意賴在考場不出來。
姜殊餘能呆在現在纔出來只可能她確實在認真地摹寫符紋,可是這可能嗎?
難道她的天賦真的如此恐怖,比杜連心都要厲害嗎?
杜連心在一玄上的評分是a,那姜殊餘呢?
她難道會和排名靠前的那幾個天才一樣能達到s的恐怖等級嗎?
想到這裏,田衣曉心緒煩亂,心裏揣揣,怎麼也平復不下來。
然而原本還怎麼都安穩不下來的心緒在看到大廳中央屏幕上的評分後瞬間平靜了下來,甚至覺得剛纔擔心這擔心那的自己有些可笑。
她就說,京城裏面能把後面那兩張符紋摹出來的人都沒幾個,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在s市遇見了呢?
想到這兒,田衣曉瞥了對面的姜殊餘一眼,臉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譏諷道:“有的人真是可笑,考覈比的又不是誰在考場呆的時間長,不行就是不行,賴在裏面不出來又不會給自己加分,平白跟個小丑一樣,最後還不是倒數,真是丟人。”
而此時的評考室也迎來了一個大人物。
張副部長把考覈結果提交了上去後原本打算讓門口的工作人員把姜殊餘的符紙收起來,這時,外面又來了一行人,最前面的是一個鶴髮華容的老人,一襲淺藍色的唐裝,鼻樑上架着一副老花鏡,衣服整潔妥帖,藏在鏡片下的那雙眼睛難掩銳利。
跟在老人後面的都是特殊行動部門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江隊赫然在列。
老人一進門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見他手裏拿着一疊黃紙,笑呵呵道:“這是哪個考生的吧,我聽說考覈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怎麼樣,第一是哪家的小輩?”
說着老人就接過了工作人員手中的黃紙,一張張細細看了起來。
張副部長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原本張副部長以爲成老會隨便看兩眼就失了興趣,畢竟三號房間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一張符紋需要摹四遍以上才能成功的人能有什麼天賦。
誰知成老一連看了八張,邊看邊點頭:“不錯,不錯,這個小輩的天賦不錯,一連八張符紋都沒什麼問題,估計名次排的很靠前吧,我看看。”
成老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問邊上的工作人員:“這是哪個小朋友的?是不是這次的第一?”
工作人員剛纔可是看着張副部長把這個房間的考生的名次排在最後一名的,這時候怎麼敢說話。
一時間評考室鴉雀無聲。
成老見沒人說話,有些意外:“怎麼了,難道除了這個考生還有更厲害的?我看這個小朋友後面兩張符紋都摹出來了,這是當時小江你專門找我要的兩張符紋吧,我當時找黃老頭要的時候他還說咱s市不可能會有人摹出來,我當時還和他打賭來着,這不是有人摹出來了嗎?”
說着成老就拿起那兩張符紋給後面的人看:“你們看看,當時黃老頭說咱s市沒人能摹出來,我還不服氣,怎麼就他們京城行我們s市就不行了?他們京城有人能摹出來那咱們s市也可以。”
成老說着說着聲音驟然一停,目光牢牢地停在了最後那兩張符紋上面。
原本張副部長在聽到成老的話時心裏就暗叫了一聲不好。
他剛纔可是把三號房間考生的名字排在最後一名的,他也沒想到自己一直都沒在意的考生居然能一口氣把前面八張符紋都摹了出來,明明她每次摹寫符紋的時候都會失敗幾次纔會成功,張副部長就想當然地以爲她的最終結果一定很不好,畢竟每次摹寫符紋都是要消耗靈力的,真的會有人能在失敗這麼多次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成功摹寫八張符紋嗎?
他一直認爲天賦極差的考生居然和杜連心一樣也摹出了八張符紋,甚至最後兩張符紋都摹了出來,這天賦該是有多驚人。
張副部長現在後悔的不行。
他應該看了那疊符紙後再把考覈結果公佈的,現在成績已經提交了上去,三號考生卻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成績十分差,那一會兒成老發現自己居然把這次的第一放到了最後一名肯定會追究他的責任。
張副部長正暗自後悔懊惱的時候,一直盯着最後兩張符紋看的成老突然開口:“不對。”
“這兩張符紋不對。”
張副部長原本提的高高的心隨着成老這句話稍稍回落了幾分。
不對就好。
有摹了八張半的杜連心在,只要姜殊餘後面兩張符紋有問題,那他就有藉口說自己爲什麼把姜殊餘的名次排在了最後一名。
畢竟符鏡是可以看回放的,到時候他大不了把姜殊餘最簡單的符紋都摹四次以上才能成功的事情說出來,那他把姜殊餘排在最後一名就很合理了。
可是成老臉上的神色卻和張副部長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在看到最後兩張符紋的時候先是欣慰他們s市也是有天師可以把最後兩張符紋摹出來的,可是在拿着這兩張符紋給身後各部門的負責人看的時候,成老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考覈裏面最後兩張符紋是江隊從他那兒拿的,在這之前,這兩張符紋他和黃老頭討論了很久,可以說他對這兩張符紋很熟悉。
雖然天玄觀那羣紋癡說他們觀裏的記載清心符是能達到百分百靈效的,但他和黃老都覺得百分百靈效的符紋根本不可能存在,記載應該是誇大了的。
可是現在成老看着手中黃紙上的符紋,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激動。
他猛地擡頭看向邊上的工作人員:“這是哪個考生摹出來的,他在哪兒,快把他喊進來!”
說完成老小心翼翼地將兩張符紋放到了桌子上,生怕把這兩張符紋損壞了分毫。
“小江你來一下。”
成老對着身後的江隊招了招手:“你把這兩張符紋拍下來發給黃老頭看一下。”
江隊雖然疑惑但也知道這兩張符紋肯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發給了在黃老身邊照顧的衛彥。
而此時的大廳田衣曉還在因爲自己剛纔可笑的擔憂遷怒姜殊餘。
她竟然只是因爲姜殊餘晚從考場出來了一會兒就覺得這個連代表家族身份的天師袍都穿不起的破落戶天賦很厲害。
這讓田衣曉覺得丟了面子。
正當她不打算輕易放過面前這個令她丟了臉的破落戶的時候,走廊那邊匆匆跑過來一個人。
“誰是姜殊餘?”
工作人員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因爲跑的太快,他額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姜殊餘擡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那個工作人員對這個好看的小姑娘印象深刻,見她出聲一眼就認了出來:“幸好沒走,你跟我來一下。”
田衣曉沒想到考覈已經結束了居然還有部門的工作人員過來找姜殊餘,難不成是出了什麼變故?
不知道爲什麼田衣曉心裏莫名地有些不安,就開口問那個工作人員:“考覈結果不是已經出了嗎,怎麼還要讓她過去?”
工作人員擦了擦頭上的細汗,成老還在那兒等着,他急着帶姜殊餘過去,就沒細說,只解釋了一句:“成老讓過去的。”
說着,工作人員對姜殊餘豎了個大拇指:“小姑娘厲害啊,我還是第一次見成老夸人,最後兩張符紋你居然也摹出來了,走吧,成老還在裏面等着我們呢。”
說着工作人員就領着姜殊餘匆匆離開了。
田衣曉呆呆地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剛纔工作人員的話每一句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一連起來整個大腦都轟隆隆的。
她剛纔聽到了什麼?
姜殊餘把後面兩張符紋都摹了出來?
這怎麼可能!
而s市之外,京城。
佔據了一整個弄堂的四合院裏,一個穿着黃色唐裝的老人正在迴廊裏逗着一隻黃綠相間的金剛大鸚鵡。
門外,一個年輕人匆匆趕過來:“黃老,成老給您發了兩張符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