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百里永寧不是沒打算對蠱王動手嗎?
如果此刻祭臺上的人真的是完顏垏,說不定百里永寧還會將蠱王視若座上賓,輪不到她沐芸嫿來擔憂蠱王的安危。
禁衛軍緊緊的跟着沐芸嫿的身後,看樣子還是在提防她隨時會逃跑。
不過沐芸嫿注意到,老太監沒有跟上來,他俯首對着蠱王在說些什麼,那態度,可比剛剛對待她的時候要恭敬許多。
孃的,就猜到百里永寧不會爲難蠱王的吧!
果然有個馬甲就要好多了,誰知道此刻看似無害的大漠公主忽爾貞,其實魂魄裏頭早就已經是殺人不見血的蠱王啊!
一步一步的走上祭臺,那些盯着沐芸嫿的人留在了下方,餘下的路,只剩下她獨自面對穿着黑袍的神祕男子。
都這麼近了你還不脫?!
沐芸嫿心裏頭嗶嗶嗶,距離那個人只剩下了不到五步的距離,呼吸聲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唯獨就是看不見他的臉。
你要玩兒神祕也不用鋪墊這麼久的吧?!
玩兒cosplay玩兒上癮了是吧?!
靜默,死一樣的靜默,所有人都凝神屏氣的盯着祭臺之上,他們彷彿在期待看到鮮血灑滿的畫面,他們似乎等待着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衆人面前被剝奪。
大哥,死刑犯行刑也沒有你這麼磨嘰的,到底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好歹給點兒提示啊!
沐芸嫿就那樣站着,敵不動我不動,只要我不動,我就是爸爸。
現在跟自己敵對的人到底是誰都還沒弄明白,貿貿然的衝動只會給自己招惹來難以收拾的麻煩。
玩兒深沉是吧?
搞神祕是吧?
那她就這樣乾等着,不是百里永寧說的祭天還要看時辰的嗎?
這男人變化石一樣的不動,未必還會一輩子就這麼幹站着不成?
“沐——芸——嫿。”
沐芸嫿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名字念起來如此陰森。
眼前的黑袍男人緩緩伸出了手,讓人絲毫都不意外的是,他的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果然跟他的黑袍是絕配。
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擡起手捏住了兜帽的兩邊,看樣子,他終於打算露出他的廬山真面目了。
是嘛,觀衆都等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揭曉謎底了。
帽子被取掉了,兜帽有氣無力的耷拉在脖子後,露出來的是蒼白的頭髮——但是當那個男人擡起頭來的時候,光潔的臉並沒有什麼皺紋。
保養的不錯啊......
沐芸嫿冷笑了一聲,這還真是熟人。
不過並不是可怕的邪惡巫師完顏垏,也幸好並不是完顏垏,因爲露出臉的黑袍男人沐芸嫿並不陌生,蠱王也的確應該認得。
“還記得我是誰嗎?”
沙啞的聲音有些怪異,這倒是讓沐芸嫿有些意外。
“上次見你的時候不是隻腳斷了嗎?怎麼嗓子也壞了?感染的?”
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寒暄着,沐芸嫿興味盎然的看着眼前的人,這不是從前大漠的皇子忽爾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