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所感,回首望向後方的臨冬城。
夜晚的臨冬城,輪廓未顯,只有點點火光點綴。
顧理心情複雜,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昨天他還在這附近巡邏剿匪,期盼能早點回去休息。
今天等他再次踏上這片草原,卻是要徹底告別臨冬城了。
顧理簡單收拾了一下情緒,選擇再度出發。
“嗯?”
就在他將手扶住馬鞍時,發現馬鞍上掛着一個新錢袋。
顧理順手打開這個新錢袋,裏面正好是二十七枚金龍。不過這些金龍都是新幣,而不是他之前的那些百年舊幣。
這麼一算,艾德沒有要他的錢。
想想也是,臨冬城公爵也不缺這二十幾個金龍。
他又看了看腰間的另外兩個錢袋,那是雪諾與羅柏給他的。
“這人情債……,真重,真暖。看來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償還這份債。”
顧理目光堅定,他甚至想着等國王勞勃一死,就幫助史塔克家族奪得王位。
但這些都只是他的暢想,他現在毫無這方面計劃與打算。
反正還有四年的時間,不急,可以先去辦自己的事情。
顧理夾了一下馬腹,戰馬的步伐隨之加快了一些。
第二天中午,卡林灣。
卡林灣位於北境最南方的一處廢墟羣,附近多是沼澤,十分危險。
好在有國王大道,讓顧理即使不熟悉路,也可以安全路過這裏。
這裏是整個北境的門戶,是戰略要地,也是顧理南下的必經之路……
不過現在不是戰時,所以沒有家族會派人駐守在這裏。
顧理趕了一夜的路,又累又餓,他急需找到一個村莊進行補給和休息。
只是這裏地處“北境”與“河間地”的邊界,又是沼澤地,不可能有人居住。
他還需要再往南走一段時間,等進入到河間地的生活區,他才能找到稍微大一些的村落。
顧理又走了半天,臨近天黑,才徹底離開了沼澤地,找到一處擁有十幾戶人家的村子。
他在這裏駐足下馬,向村民們購買一些生活物資。
這個村子的人大多都是獵戶,家裏都有幾塊不錯的毛毯。
顧理正愁自己在露宿的時候沒有禦寒物,於是痛快的買了三塊最好的毛毯。
除了毛毯,他還買了不少口糧,多是黑麪包與肉乾之類的食物。這些東西口感很差,但是不易變質,而且飽腹感極強。
然後,他又買了一張老獵戶新做的獵弓,與十幾根箭矢。
加上他的馬吃了一些草料,總計花費,一枚銀鹿和若干銅幣。
顧理做完交易,就馬不停蹄的離開了村子。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不可能留在村子裏睡覺休息。比起野外的野獸,人心的貪婪才更加可怕。
他慢悠悠的走回國王大道,想了想,決定在路邊的樹林裏生火休息。
“嗒噠嗒噠……”
顧理的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他疑惑地回頭,難道是艾德反悔了?派人要將自己追回去嗎?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來人居然是艾莉亞?!
艾莉亞騎着她的小白馬,氣喘吁吁地停在顧理身邊。她都氣哭了,臉上還有乾涸的淚痕。
“你跑這麼快乾嘛?我追了你整整一天一夜!”
顧理看着她的慘態,憋着笑:“你追上來幹嘛?想送別我麼?好了,現在心意到了,快回去吧。”
艾莉亞氣得大叫:“我不回去!昨晚我比你先出城,特意在城外的林子裏等你。你倒好,騎着馬就跑了,我在後面喊啊,喊到嗓子都啞了!”
他捏捏艾莉亞的肉臉,笑道:“那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啦。行了,快回北境去吧。”
艾莉亞打掉他的手,她的臉鼓得像只松鼠,氣呼呼的說道:“我說了,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去遊歷七國。你不是跟我說過嗎,大俠都是註定要浪跡天涯的!”
顧理臉一黑,他早知道就不給這小屁孩講那些武俠故事了。“乖,聽後,快回去。你還小,我可沒有功夫照顧你。”
艾莉亞梗着脖子,倔強的說道:“我不是小孩,不需要你的照顧。”
她拍了拍馬鞍旁邊綁着的一個木箱,叫囂道:“我有錢,很多很多錢!”
顧理低頭一瞧,這不是凱特琳的首飾盒嗎?
等等,艾莉亞的馬鞍上怎麼還掛着一把熟悉的長劍?
顧理扶額,“艾莉亞,你把寒冰偷出來了?”
艾莉亞理直氣壯的說:“反正父親也不用它,就整天把它擺放在書房裏。我現在要遊歷七國了,借來用用嘛。”
顧理指着馬鞍另一側的長型木盒,以及和木盒捆在一起的木槍,說道:“你不是已經帶了兩杆槍了嗎?還需要寒冰幹嘛?”
艾莉亞疑惑地看着顧理,“你不是一直在抱怨,說是缺少一把趁手的佩劍嗎?我給你偷……借來的,你來用。”
顧理:“…………”
他沉默了會兒,說道:“公爵大人,應該會派人追殺我吧?”
艾莉亞不這麼認爲,“怎麼會?他不是經常說麼?所有孩子裏,就你是最有能力的那個。他可喜歡你了,怎麼可能會殺你?”
不,我覺得他會。
艾莉亞,你是真坑爹啊。
“咕~”
艾莉亞的耳根子都紅了,她捂着肚子,窘迫的說:“有喫的嗎?我帶出來的麪包喫完了,我餓了。”
黑麪包與肉乾都太硬了,艾莉亞怕是啃不動。
顧理指着前方的樹林,說道:“我們去那裏休息會兒,順便我能去打點獵物烤給你喫。”
艾莉亞總算是重拾笑顏,“好。”
二人來到小樹林,將馬拴在樹上,然後聚柴生火。
兩匹馬跑了一整夜,這個時候正好也藉機喫草和休息。
顧理試了試新買的獵弓,嗯,畢竟是個人做的。這弓不管是做工還是力度,都不如臨冬城的制式木弓。
這把獵弓雖說不能射穿木盾,但用來打獵倒是綽綽有餘。
顧理持弓深入樹林,沒過太久,他就提着兩隻野兔回來了。
他凝聚出一把冰刀,熟練地將野兔開膛破肚,扒皮去頭。
之後,他又拿出一小袋粗鹽(村子買的),從中取出幾顆粗鹽塊,在兔肉上來回滾動。
艾莉亞在一旁嚥着口水,她削好了兩根樹枝,就等着串兔肉。
顧理同樣沒喫什麼東西,也餓了。他從艾莉亞的手裏接過那兩根樹枝,將兔肉串好,放在篝火上燒烤。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兔肉才溢出油脂。伴隨着“噼裏啪啦”的油炸響,一股濃郁的焦香味飄入二人的鼻子裏。
顧理撕下一隻兔後腿,確認兔肉已經熟透了,才遞給艾莉亞:“喫吧。等喫完,我就送你回去。”
艾莉亞急匆匆的嚥下嘴裏滾燙的兔肉,“你不能回去,現在母親肯定以爲是你偷走了寒冰。你要是被父親帶人追上,估計會被抓進臨冬城的地牢裏去。”
凱特琳那個惡婆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自己如果現在回去不是正好撞上槍口?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這坑孩子說得對啊。
顧理鬱悶地咬了一口兔肉,他怎麼感覺自己被一個七歲的屁孩拿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