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地牢的入口,正要下行,忽然旁邊的盾牌廳閃過一個人影。顧理與艾迪都看到了,那人穿着拜拉席恩家族的皮甲。
“有漏網之魚?我過去看看。你站在原地等我,先別下去。”
顧理說着,便追向那道一閃而過的人影。
艾迪把戴佛斯扶到一塊木樁上坐着,自己靠在牆壁上,望着不遠處的一根根冰刺,打了個寒顫。
“老實說,那位北境之王擁有這麼可怕的魔法,又有一隻巨龍。你們是哪裏的自信,跑來北境招惹他的?留在龍石島不好嗎?何必自尋死路呢?”
戴佛斯面若死灰,“龍石島消息閉塞,我們出發前還沒有收到盧克·史塔克返回維斯特洛的消息。如果早知他有巨龍,我也不會向陛下進言……”
他自責地垂下頭,沒錯,是他攛掇史坦尼斯前來北境。因爲那時,君臨城與高庭即將結盟,聯軍的數量可以突破十萬!而龍石島的軍隊只有一千五,雙方差距過大。
龍石島距離君臨城很近,兩地之間僅隔了一片黑水灣。
如果泰溫發兵,龍石島必定失守。
不想坐以待斃的史坦尼斯,在戴佛斯和梅麗珊卓的建議下,坐船來到絕境長城,想要拉攏北境諸侯爲己所用。
卻不曾想,這位新任的北境之王如同神明一般,根本無法戰勝。
艾迪聳了聳肩膀,“我也沒有想到,北境之王的魔法如此恐怖。追隨這樣一位大人物,可比跟着史坦尼斯有前途多了。我要是你,當場就給他跪下,宣誓效忠。可惜啊,我不是騎士,他也看不上我。”
戴佛斯一言不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沉默塔,一樓。
顧理順着積雪上的腳印,一路找到了這裏。
一道關閉的木門前,站着兩個拜拉席恩士兵。其中一個士兵神情慌張,手舞足蹈的在向同伴說些什麼。
不等他說完,同伴的臉上流露出驚駭的神色。他們激烈的討論着,完全沒有發覺顧理的靠近。
等他們聽到顧理走上木梯的腳步聲時,才反應過來。
兩個士兵目不轉睛的盯着,越來越近的顧理。
“是他嗎?”
“嗯。”
二人經過簡單的交流後,當即卸下腰間的佩劍扔到地上,然後“噗通”跪在了木製走道上。
顧理緩慢地走上木製臺階,每一步腳步,都彷彿一記重錘砸在二人的心間。
二人惶惶不安,等待着顧理對他們的宣判。
“你們兩個,爲什麼在這裏?”
兩個士兵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回答:“回陛下,是史坦尼斯讓我們守在這裏。”
“對對,沒錯,房間裏關着野人的國王,我們在這裏守着。”
顧理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一直守在這裏,沒有參與國王塔的圍剿,所以非常幸運的逃過了一劫。
他路過那兩個士兵,“拿起劍,繼續守在這裏。”
顧理推門而入,然後反手關上了木門。
屋內,戴着鐐銬的曼斯·雷德坐在一張木桌上,擡頭透過上方的小窗口,望着外面的天空。
顧理取下頭盔,“嗯,我贏了。”
曼斯·雷德走到自己的木牀邊坐下,正面對着顧理,“是巨龍幫你贏的?我怎麼沒有聽到動靜?”
顧理攤開左手,從他身後的門縫裏飛來一縷白雪,在他的手心匯聚成一朵冰花。
“不,是魔法。”
曼斯·雷德愣了一會兒,大笑道:“你居然是個巫師?哈哈哈哈……”
顧理耐心的等待他笑完,問道:“你願意跪下,率領所有野人向我效忠嗎?”
曼斯·雷德一直在觀察顧理的表情,發現顧理在詢問的時候,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期待。
“你知道我的答案?”
顧理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嗯,知道。”
曼斯·雷德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那你還來幹嘛?”
顧理淡然的吐出一句話,“殺你。然後,嫁禍給史坦尼斯。”
曼斯·雷德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聰明!借敵人的手殺掉我,好讓自由民們不會仇視你。”
顧理也望着窗外,零星飄落的雪花,“異鬼南下,很快就會抵達長城。你的子民要麼死在外面,要麼進城向我效忠。我的弟弟瓊恩是個不錯的演說家,我會派他去說服野人。”
曼斯·雷德聽到某個叛徒的名字,笑容頓止,“瓊恩·雪諾?那個叛徒?他們會殺了他,然後喫掉他。”
顧理收回目光,看向曼斯·雷德的眼神逐漸冰冷,“軍隊會陪瓊恩一起前去,野人殺不了他。”
曼斯·雷德遲疑了片刻,“自由民從不下跪,他們不可能效忠你。”
“接下來的事情,與你無關。”
顧理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戴好頭盔,轉身離開房間。
他打開木門,對門口的兩個拜拉席恩士兵說道:“進去,殺了他。”
兩個士兵拔出腰間的佩劍,迅速衝進房內。只聽見幾聲悶哼,不到半分鐘,他們就拿着沾滿血的長劍又回來了。
顧理沒有回頭看曼斯·雷德的屍體,“是誰讓你們殺了曼斯·雷德?”
兩個士兵在他的身後,單膝跪下,“是陛下的命令。”
顧理側頭,另有深意的問道:“是哪一位陛下?”
“是……”
另一個精明的士兵捂住同伴的嘴巴,回答道:“是史坦尼斯陛下。”
顧理笑了,“你很聰明,這很不錯。”
他走下了木梯,“洗乾淨身上的血跡,明天和我一起去收編城外的軍隊。”
兩個士兵大喜過望,這是要受到重用的徵兆啊!
“是!願爲陛下效力!”
地牢入口。
艾迪等候在這裏,沒有冰巫師的陪同,他還真不敢下去地牢。萬一地牢裏面也有一夥拜拉席恩士兵值守,那他一個人下去不就歇菜了?
顧理回到入口,對着艾迪擺了擺手。
“走吧,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