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理一時間也記不起來，這個胖女人到底像誰。
他將視線轉移到金髮男孩的身上，這麼怯懦的性子，怪不得被瑟曦拿捏得死死的。
顧理讓梅麗珊卓抱着小鹿先下去休息，她們的房間早就準備好了,也在梅葛樓。
梅葛樓一共由四座塔樓組成，房間綽綽有餘。
梅麗珊卓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甚是疲憊不堪。她彎腰抱起昏睡的小鹿，在僕從的領路下，前去她們的房間。
顧理等了一會兒，提利昂與詹姆一起來到了書房。
詹姆神色匆匆地走進來,“陛下,你找到了託曼？嗯？這兩位是？”
提利昂卻盯着那個胖夫人，似乎認出了這個女人，他偷笑：“這身長裙倒是漂亮，很適合你，瓦里斯。”
顧理將詹姆與提利昂的反應收入眼底，他狐疑地指着那個金髮男孩，“他不就是託曼麼？”
詹姆瞪大了眼睛，“陛下，你開什麼玩笑？這個男孩怎麼會是託曼？當年比武大會的時候，你不是見過託曼嗎？”
顧理內心一沉，“當年託曼還小，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哪裏還記得託曼的模樣。你是說，這個孩子不是託曼？”
“他身上的衣服是託曼的裏衣，但人，不是託曼。”詹姆斬釘截鐵的說道。
顧理稍顯遲疑，按理來說小鹿不會聞錯,那真正的託曼哪兒去了？如何掩蓋了自己的氣味？
這時,他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當年冰凌在東大陸找到他的時候，曾經提到過,水面上無法殘留氣味。
難道託曼是坐船走的？有這個可能，黃金大道的北側就是黑水河的末段。
提利昂打了一個響指，幾個金袍子走進書房，“把這孩子帶下去好生安置，問清楚他從何來，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
“是，首相大人。”金袍子們不顧小男孩的哭喊，強行將其帶了下去。
提利昂笑看胖女人，“詹姆，我相信這位瓦里斯爵士，應該知道託曼的下落。”
胖女人這纔開口說道：“提利昂大人，我已經卸任了情報總管一職，擔不起爵士二字。”
顧理錯愕的說道：“女人的聲音，她真是瓦里斯？”
這個胖女人從體型上來看，的確與瓦里斯相差無幾，但相貌只有七分相似。而且，女人的聲音不像是捏着嗓子裝出來的。
提利昂這幾天探知到了不少情報,“錯不了,瑟曦曾經審問過瓦里斯留在紅堡的小小鳥，瓦里斯會易容，而且擁有很多的身份。”
瓦里斯也不裝了，拿下假髮，“盧克陛下，想不到當年一別之後，你能成長到這等地步，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那顆鋥亮的光頭，一下子就打消了顧理心中所有的疑慮，“瓦里斯……說吧，託曼去哪裏了。”
瓦里斯微笑着說道：“託曼陛下啊，現在應該已經進入西境地界，即將見到凱馮·蘭尼斯特爵士了吧？”
顧理捏碎了手裏的茶杯，“你把託曼送去了西境？爲什麼？如此激化矛盾的行爲，只會擴大戰爭的規模。你不是一向悲天憫人，不希望平民百姓捲入貴族之間的戰爭中嗎？現在這麼做，豈不是在製造更大的混亂？”
哈林副會長低頭向顧理行禮，然後抱着書，躡手躡腳的與瓦里斯擦肩而過。他走到門外，貼心地關上了房門，長長舒了一口氣。
房內的四人，神態各異。
顧理更多的是憤怒，詹姆的臉上掛着慶幸的笑意，提利昂面無表情的審視着瓦里斯，瓦里斯皮笑肉不笑的呆站在原地。
提利昂走到角落的小桌子上，倒了三杯葡萄酒，分別給了顧理與詹姆一杯，自己端着酒杯繞着瓦里斯走了一圈。
他品嚐美酒的同時，也不忘調侃瓦里斯，“嗯，挺有女人味兒的，我看你以後就一直穿女裝，挺好的。”
瓦里斯對提利昂極爲看好，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營救提利昂，“提利昂大人，盧克陛下就是你的選擇嗎？”
提利昂笑道：“怎麼？盧克陛下知人善任，實力雄厚，比你挑選的那個假冒坦格利安家族的小屁孩要強多了。”
瓦里斯點頭應道：“沒人會想與失敗者一起陪葬，提利昂大人選擇實力強大的盧克陛下，也算是情有可原。”
提利昂挑了挑眉毛，喝酒的手停頓了一下，“挑撥離間？這點小伎倆，就別拿出來獻醜了。”
顧理還在猜測瓦里斯的用意，“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想讓西境牽制我？然後給你支持的那位坦格利安後裔爭取時間？那你認爲，西境在我的攻勢之下，能堅持多久？”
瓦里斯說道：“陛下只看到了西境？難道看不到河灣地與多恩麼？陛下以爲，這兩國接下來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是會無條件投降陛下？還是會與陛下爭奪鐵王座呢？”
顧理怒極反笑，“你在說什麼廢話？瑪格麗是我的未婚妻，高庭怎麼可能會意圖謀奪鐵王座？”
瓦里斯雙手攏袖，“陛下，我說的不是提利爾家族。根據我收到的情報來看，河灣地很快就會易主了。”
顧理冷着臉，他沒有河灣地的相關情報，聽瓦里斯這麼一說，難道是攸倫·葛雷喬伊即將擊敗提利爾家族了？
“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讓你活着離開君臨。你處處與我作對，只有殺了你，我才能安心。”
瓦里斯看出顧理是真的動了殺心，轉頭對提利昂說道：“大人，我曾經冒死營救你，此時此刻，你不出來幫我一把嗎？”
提利昂喝完手上的葡萄酒，意猶未盡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怎麼幫？瓦里斯，你得罪的是國王，我能幫你什麼啊？”
瓦里斯咬牙，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原以爲沒人可以看破他的僞裝，沒想到栽在提利昂的手裏。
然後他認爲自己即使被識破，也可以趁機投降北境之王，卻沒有料到對方早就知道了伊耿六世的存在，直接打亂了他的所有佈局。
瓦里斯不怕死，但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想要看到最終的勝利者，看看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提利昂建議：“陛下對那個伊耿六世的情報很感興趣，你要是可以全部都說出來，沒準陛下還能饒你一命。”
瓦里斯面露委屈，“盧克陛下也沒問我啊，我該從哪裏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