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懿:“真的光棍一條?”
沈熙看她,笑意染進眼底,“嗯,真的。”
“所以,”雲懿恍然大悟,“長的好看,好像也沒什麼用啊。”
她似是琢磨明白點兒什麼,心裏又有了打算。
比如說,口罩她是不是可以摘下來了。
看看雲裏,再看看沈煕,長的好看,這不也都單着呢嗎。
一個腳打後腦勺的忙着賺錢,一個閒的做了個那麼複雜的靈楓哄孩子玩兒……
她估計,自己也是一樣的,根本就不用擔心,身邊會圍着一羣小男生來影響自己的學習。
“想什麼呢?”沈煕瞧她又半天不說話了。
雲懿說的一本正經:“思考,思考哲學。”
沈煕:“……什麼哲學。”
雲懿:“蝴蝶效應,也未必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沈煕:“……”
他忽然想起,那天一起喫飯的時候,雲裏說了一大堆的話,什麼中二病,叛逆期又鬼上身的。
此刻的他,默默地在心裏選了一箇中二病吧。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三歲一代溝,他又輕嘖一聲,兩個人差了四歲呢,這個溝好像……也很難跨的過去。
而云懿口中的哲學則是,自己把口罩摘掉後,也未必會有小男生前仆後繼的上趕着喜歡她。
看看沈煕和雲裏就知道,該單着的還是單着,該光棍兒的還是光棍兒,也沒見他們長的好看,就受到什麼意外的影響啊。
雲懿琢磨完,不一會兒就又不管這些了。
她走在沈煕身邊開始問起了雲裏,“哥哥,我哥他每天都在忙什麼呢?課程很多嗎?他一邊上課一邊打工很辛苦的,可是他從來不跟我說,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和我哥是不是一個宿舍呢,你能不能幫我照顧照顧我哥啊,嗯,就是很簡單,提醒他,讓他多喝一點白開水就行,聽說,白開水包治百病的……”
沈煕聽她說着,輕輕地喚了聲:“雲懿。”
小姑娘也是聲音很輕的嗯?
沈煕喉結滾了滾,便彎下腰,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你也要多喝一點白開水,白開水,包治百病的。”
“嗯,喝的。”雲懿說:“喝的還特別養生呢,都趕上七八十歲的老大爺了,保溫杯裏泡枸杞。”
沈煕直起身時,剛好接到個電話。雲懿看看沈熙,便擡手指了指,“哥哥,前面就是我家,我先回去了。”
沈煕笑的非常溫柔,跟她輕嗯一聲的擺擺手,就一邊接起電話,一邊看着雲懿抱着飯盒跑了。
電話那邊的少年張口就喊了句:“熙哥,你最近很安靜啊,出來浪浪?”
“你又來安梧了?”
“又?”許競攸嘖了聲說:“是啊。你五天前給我打電話,我就計劃着來了,我他媽老想你了,你們都走了,就剩我自己在這邊,過的簡直就不是人的日子。”
“我讓你幫我的事情做了嗎?”
“哦,那個什麼什麼玩意兒的專家啊,找到了,熙哥你讓我給你幫忙,我能不給你辦的漂亮嗎?”
“嘖,瞧把你急的,等會兒。”
許競攸一邊翻着通訊錄,一邊叼着煙坐在沙發上,腿還搭在茶几上,吊兒郎當的眯着眼角說:“給誰找的,這麼上心呢,還信不過我,非讓我哥幫忙找,我說……”
他吐了個菸圈兒,就又把手搭在了身邊的女孩身上,“你是不是被哪個小狐狸精給迷住了啊,動心思了?”
沈煕倚在一邊老舊的健身器材上,往雲懿離開的方向瞥了一眼後,忽而就冷冷的對着電話那邊輕笑了聲,就變的好似一副邪惡少年的模樣了。
許競攸聽着這麼低沉的笑,驀地就閉了嘴,態度端正道:“熙哥我錯了。”
他又麻利的報出一串電話號碼後,說了句自己在哪兒,便飛快的掛斷電話。
而掛斷電話後的沈煕,則是拿着電話在手中轉了兩圈後,就撥出了剛剛記住的那一大串電話號碼。
電話那邊是個外國人,接起電話就低沉的說了句:“hello,whoisthis”
沈煕聽見那麼標準的英語,猛然愣了愣,然後輕出口氣,就回了句和許競攸他們知道的學渣形象,完全不符的一句標準發音:“hello,mrsmith。”
接下來,就是一段非常流利的英文對話。
掛斷電話時,沈煕的視線又落在了雲懿回家的方向。
他又想起,雲裏不讓雲懿和大家一起喫飯,他給出了一個特別滑稽的理由,說是怕雲懿饞。
這一刻,沈熙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雲懿還沒成年,生病的人,自來體質就弱,而得了這種病的未成年人,體質就更弱,在與別人共餐時,稍不注意,就會發生幽門螺桿菌感染,從而導致雪上加霜,病情更重。
他雖然聽清楚了史密斯先生的話,但是對一些專業術語,還是很難理解,總之就是,任何感染的可能性,當然是不要有最好,所以,雲懿也極少喫外面的東西,幾乎都是雲裏做給她喫。
而這種病,從查出到癌變,還有潛伏期,從三年到十年,甚至是幾十年的都有,治起來很複雜,雖然完全治好的機率很低,但也不是沒有。
也正是史密斯先生的這句“也不是沒有”,他忽而又燃起了希望。
之後,史密斯先生說月底剛好要到安梧有個交流會,沈煕禮貌的還跟他約好時間,才客客氣氣地掛斷電話。
當他從這個小公園離開的時候,已經夜色很深了。
有一條老街上,越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越是難掩那種紙醉金迷的樣子。
雅郡這一間高奢會所,就開在這裏。
當他推開一間包廂的門時,裏面的場景更是萎/靡一片。
煙味兒重的,他忽而就忍不住地咳了咳。
算一算,其實自己離開這種日子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才一個月,再回到之前的生活圈裏時,他就有點兒不適應了呢。
他也猛然發現,自從認識雲懿的那天起,他就已經下意識的少抽了許多的煙,現在聞到這股刺鼻的煙味兒,還真就不習慣了。
他又自嘲的笑了笑,走到沙發跟前坐下,當酒杯拿起時,整個人就又變成了那種吊兒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