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的天氣多變,一陣子烈日炎炎,一陣子陰雨綿綿,週末天降下雨,許念給楊令浩補完最後一節課,家教至此結束,楊媽媽多結了一百塊補課費,委婉地表明下學期還想招許念當家教老師,畢竟許念是G大的高材生,成績又那麼好,做事認真負責,補課價格又比那些機構低,這種家教難找。

    大三的課程安排還不清楚,許念沒立即應下,只叮囑了楊令浩這小蘿蔔頭兩句,讓他平時有解決不了的學習難題可以微信聯繫自己,然後同楊媽媽告別,楊媽媽親自送她出小區。

    寬北巷南巷口的老槐樹下聚了一堆嘮嗑的老輩,天兒還下着毛毛細雨呢,一個個的都不急着回家。

    不過看這架勢,雨肯定下不大。

    果不其然,剛進家門幾分鐘雨就停了,天空雖然灰濛濛的,但比回來的時候亮了一些。顧容不在家,去新區那邊訓練了,許念獨自收拾客廳,小金毛,也就是八斤小同志還在寵物醫院呆着,本來計劃住兩天院觀察就完事兒,結果一檢查還真查出毛病來了,但好在都是些小毛病,兩人一合計,乾脆讓它多住幾天,一方面治徹底,另一方面考完試家裏沒人照顧。

    她倆昨天去醫院走了一趟,八斤活潑好動,全然沒半點傷病的樣子,它黏許念,有些小動物就是這樣,對它一點好,它就認定你了。

    許念嫌棄它醜,只摸狗頭不肯抱,八斤熱情似火,就差跳起來舔她臉。

    週一週二考試,也就是四五號,旅遊時間爲四天,九號晚上回家,之後許念要回學校開始集訓,直到參加完機器人大賽爲止。

    只有一科閉卷考試,沈晚輕鬆得意,想約許念考完試出去玩兒。

    “我爸6號要去B市出差,屆時咱倆跟他一塊兒走,你不是想去T大讀研麼,正好去那兒轉轉。”這妮子倒是什麼都安排妥當了。

    無奈許念早已有約,只得婉拒,又不好直說是和顧容出去,搪塞道:“要準備比賽,實驗室那邊項目還沒做完,張教授不讓走。”

    她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她和顧容的關係,不是說想偷偷摸摸搞地下戀,而是確實有點複雜,一個是唯一的好朋友,一個是唯一的好朋友的小姨。

    《夏洛特煩惱》裏面有個特經典的場面,張揚和夏洛是同學,他跟夏洛他媽偷偷好上了,於是對夏洛說:“洛兒,我都想好了,打今兒起,以後咱們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

    她比沈晚大兩個月,儼然成了張揚和夏洛的翻版,以後要是說穿了,還真是個問題。

    得慢慢來,太急,要挨撅。

    中午許念一個人喫飯,旅程所需要的東西基本都準備齊全了,但還差一樣,前幾天許念在網上買了兩盒,正巧,剛喫完飯快遞就到了。

    店家注重顧客的**,將東西包裝得分外嚴實,許念一臉正經淡定地簽收,上樓將東西拆了,思索一會兒,又將盒子也拆了,把十六隻指.套全放進了揹包夾層。

    臨近考試,兩人都安分規矩,平常相處,一人複習,一人訓練。

    顧容晚上八點多才到家,提着一口袋小蛋糕進門,全是給她的,天兒熱,冰箱裏放不下那麼多,許念只好送了大半給對門家嬸子。

    嬸子樂得滿臉堆笑,趕緊讓自家兒子去院裏摘了幾根新鮮的黃瓜給許念,她家的院子就是菜地,種着各種各樣的時令蔬菜。

    許念都收下,並講明原因,請她過兩天幫自己看一下房子。

    “旅遊啊,挺好的,去哪兒玩?”

    “郊區那邊,花海、江鳴古鎮到處看看。”

    嬸子點點頭:“那行,沒問題。”

    老城區就這點好,周圍都是相處多年的老鄰居,有事可以相互幫襯,這片的治安不比新區,要出去四天,許念還是擔心防盜問題,有嬸子一家幫忙照看,肯定放心多了。

    顧容正在樓上洗漱,許念上去的時候她剛好洗完,短款睡裙襯得一雙長腿愈發好看,許念不由得悄悄多看了兩眼。

    這人洗完澡身上的水都沒擦乾淨,大腿上還掛着些許水珠兒,溼答答地往下流。

    她在廳裏呆了會兒,站在窗口擦頭髮,眺望遠處。

    “嬸子送了幾根黃瓜,明天可以喫,煮湯涼拌都行。”許念提醒道。

    “我明天白天不在家。”顧容說。

    “晚上呢?”

    “晚飯回來喫。”

    許念拿着睡衣往浴室走,邊走邊說:“我也回家喫。”

    顧容偏頭望來,她進浴室關上門。

    等洗完出來,顧容還在窗口站着,頭髮已經吹乾了,許念掛着毛巾過去,發現這人將仙人球搬到了窗臺上。

    睡裙是v領,前面只有一根細細的帶子繫着,胸前是空的,沒穿。許念正經地別開眼,低頭看兩顆仙人球,相較於剛拿回家的時候,好像長大了些,她下樓裝水上來澆,等再進來時,顧容已進大房間休息,房門沒關。

    許念慢悠悠澆完水,在外面站了十幾分鍾。

    大房間裏漆黑一片,空調的運轉着,顧容翻身朝向門口,廳裏投進的光亮教人不大適應,她合上眼睛,許久,光亮沒了,伴隨着一陣腳步聲,隔壁的門關上。

    她轉爲平躺着,夜色濃郁,四周靜悄悄的,過了兩三分鐘,她起來將門關上。

    第二天晴朗,溫度飆升到39c,接連兩天的考試讓人心力憔悴,尤其是沈晚,她以爲開卷考試會像以前那樣簡單,結果翻書都找不到答案,考試期間兩眼懵,叫苦不迭。

    許唸完成得挺不錯,不像其他同學這般輕視開卷考試,她基本功紮實複習到位,下筆如飛,一身輕鬆進考場,一身輕鬆出考場。

    兩天的考試時間過得飛快。

    一出考場,沈晚就拉着她去學校外面溜達一圈。

    “你比賽那天,我回來看,叫上我小姨她們一起,”沈晚樂呵道,“一定要拿個獎給大家瞧瞧。”

    許念幫這妮子拎了一大袋喫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本來打算10號,你不是不去麼,那就晚點,反正比賽前一天我買機票到。”

    “你來了以後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行。”

    許念送她回寢室,順道收拾自己的鋪位,將要用的書和資料全部帶走,沈晚還要在學校呆一天,她先跟另外兩個室友出去喫飯,許念六點左右纔出寢室。

    進入寬北巷,太陽已經落進地平線以下,天際被染成金黃,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淡化,但溫度還是很高,微風一吹,熱浪拂面,汗水順着脊背往下流。

    顧容今兒一直在家收拾打包,明天一早就要出發,見到人進門,便問:“考得怎麼樣?”

    “還行,”許念放包放東西,抽紙擦擦汗,“難度不算很大。”

    客廳空調製冷不行,進門還是熱,她拿書用力扇了幾下。

    “晚晚剛剛給我發消息,讓19號去看你比賽。”

    許念頓了頓,兀自倒了杯涼水喝,狀似無意地問:“那你去嗎?”

    顧容彎身打包,沒說話。

    她穿的純白吊帶短T,淺灰熱褲,因爲不出門,所以裏面還是沒穿。

    在家裏這樣打扮,許念不覺得有哪裏不對,之前一個人住的時候,她也圖舒服基本不穿。她坐在沙發靠背上看着顧容,現在都夏天了,大家都開始變黑,不知道是不是有對比的原因,這人反倒越來越顯白,穿吊帶襯得鎖骨更加性感,腰很細,起身的時候稍微用力點馬甲線便隱隱顯現。

    “別一直盯着我,”顧容一面提東西一面道,“你的行李收拾好沒有?”

    許念擱下水杯:“早就收拾好了。”

    “這些書不帶?”顧容望向她剛剛放下的書本。

    “不帶,又沒時間看。”許念說。

    顧容擡眼,見她汗漉漉的樣子,提醒說:“拿幹帕子擦擦,涼快了就去洗個熱水澡。”

    許念聞了聞自個兒,感覺是有股汗味,應聲道:“待會兒去。”

    “別對着空調吹。”顧容又說,全程不看人,兀自做自己的事。

    許念笑笑,拿起杯子再喝了口,往沙發另一邊去,避免對着吹。

    顧容徑直進了廚房。

    許念望了那邊很久,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顧容這樣子勁勁兒的。對別人愛搭不理,高冷涼薄,在這裏雖還是禁慾到不行的模樣,但卻多了點不同。

    洗完澡下樓,廚房裏還在忙活。

    由於熱,顧容連圍裙都沒穿,濃白的鯽魚湯滾滾沸騰,味道鮮香,她嚐了嚐味,感覺差不多了關火,剛準備轉身拿碗時,腰上忽地纏來一雙手,緊緊抱着,她嚇了一跳,立馬感到背後熱乎乎的。

    許念穿着黑色的小背心,她早在外面看了一會兒,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進來。

    “熱得很……”顧容說,欲推開這人。

    許念快一步收緊手臂,貼在她耳朵邊上低低道:“小姨,我洗乾淨了。”

    暗示性之明顯。

    湯還在鍋裏呢,廚房裏跟火爐似的,顧容懶得搭理她,只道:“該喫飯了,你拿兩個飯碗出去。”

    許念置若罔聞,一手攬住她,一手大膽地伸進了吊帶短T裏,緩慢往上,吊帶裏滿是細汗,越到上面越溼,白天39c的氣溫將炎熱持續到了現在,汗水涔涔,皮膚變得有些滑溜。

    由於太熱,顧容將頭髮扎作一團綁着,可綁得不夠穩,有兩縷髮絲柔柔垂落,貼在了細長的脖頸上,許念摟緊她,親了親垂落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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