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妖醫她包治百病 >第184章 第184章
    支持誰成爲歷頌的新君已是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刻,女孩慶幸自己是個妖,不用考慮這等難解之事。

    “沽兒,我贏了。”

    泓崢的聲音響起,讓女孩回過神來,她不再思考難題,很快綻放笑顏奔向神龍。

    “嘻嘻,容王殿下,我們都贏你了~”

    “唉”

    殷棠之重重嘆息一聲,上下拋擲着骰子,一臉不甘不願。

    泓崢見他如此,隨口道,“你僅輸了兩把,作何如此不甘心?”

    “有些事輸一次便前功盡棄了”

    這句話飽含言外之意,即使是自己親口所說,殷棠之也不免爲之一怔,他這幾日看上去雲淡風輕,可實際卻是愈發心神不寧,小姑姑突然轉變的態度讓他心生警覺,猜疑皇叔是不是做過什麼,亦或是要做什麼,而那些事大概都與他有關。

    總算只剩下兩日了,他要快些治好病,趕回崬中城去。

    這日傍晚,沽兒終於做好了一樣神器,那是百年赤心柏木製成的藥枕,其中放入二十四味稀有中藥,以應和二十四節氣,她囑咐殷棠之一年之內必要夜夜枕睡,一年後便可除盡病根,再無遠慮。

    還有兩日,容王的病就能大好了,再不會因爲不足之症累犯惡疾,有性命之憂,沽兒很滿意自己的手段,決定將此病例寫入醫案,好好記錄下來。

    這日的診療也順利結束了,沽兒臨走前詢問一番,“殿下,你這幾日睡得可好?”

    她解釋道,那地漿似乎有個小小的副作用,會讓食用者在夜間忍不住做些奇怪的事情,按她師兄的描述,就是那等平日裏想做又不敢做之事、最渴求之事,不過師兄最想做什麼,她卻是不知,彼時村長也在,春從勸說女孩不要詳問,她便只好作罷。

    此言一出,殷棠之立時愣住了,他極力掩飾着什麼,不自然地笑起來,“無甚要緊事,就是會起夜,勞沽兒姑娘掛心了”

    “那就好。”

    沽兒不疑有他,以爲容王只是有些羞於啓齒隱私,這副作用大概並不會時時出現,她便放下心,隨泓崢回去了。

    可是這夜寅時前後,殷棠之隱瞞了數天的祕密終是被發現了。

    女孩依舊睡得香甜,臨睡前,她對着泓崢胡鬧一場,竟然大起膽子先行挑逗,輕咬他的喉結,不出意料,得到了神龍的“懲治”,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但某條龍的手段還是讓她吟哦不斷,嬌聲求饒,直至後半夜,方纔止息。

    泓崢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這幾日並沒有熟睡,一直是抱着沽兒在閉目養神,今日已是第六日了,他見女孩睡得很沉,便小心地放開她,替她掖好被角,打算出屋透透氣。

    四下寂靜無聲,他披着一身銀灰錦袍負手立於庭院一角,他有些出神地望着自己的影子,滿懷心事。

    那金翅大鵬鳥到底身在何處?那厭夭又是什麼?還有他的沽兒泓崢思及此,終是強迫自己正視那個他總想逃避的問題。

    那位鳳荷前輩爲他們畫下了兩幅肖像,除了父親應龍之外,那個面容陌生的男子應該纔是問題的關鍵。

    他,既與源奧有關,又牽扯到沽兒的身世,他,究竟是誰呢?

    你不敢猜他是誰。

    心底的一道聲音忽然讓泓崢心神巨震,他握緊雙拳,終是緊閉雙眼選擇逃避,那猜測使他不堪設想,若是真的不,那絕不可能!

    強大無匹如他也只能苦笑一聲,他眼前浮現那日殷芳娜躲避殷棠之的一幕,如今的自己又有何不同呢?有些踟躇不安,只有切身體驗過纔會感同身受。

    夜晚格外寂寥惆悵,一聲長長地嘆息後,泓崢總算平復心緒,緩步朝回走,可他剛穿過迴廊,準備拐進西廂房時,那東邊的隔窗就吱嘎一聲被推開了。

    是殷棠之吧?那邊也只有那位小王爺,泓崢朝那處遠遠一瞥,本想打聲招呼,可他剛要開口,那扇窗戶就立時閉合,重重關上了。

    若是尋常凡人,在如此遠的距離下,定是看不清那道人影的,可泓崢豈是等閒,即使夜色朦朧、光線晦暗、時間短促,他還是能用一雙龍目瞧的一清二楚。

    那確實是殷棠之,可他不知爲何梳了個女子髮式,臨窗而立,看見泓崢的身影后瞬間受驚關上了窗。

    此時的容王心跳如雷,他背靠窗戶呼吸急促,這是他最大的祕密,絕不容任何人知曉。

    其實他並沒有看清楚這位不速之客,那種距離下,也只有泓崢這樣的神異才能瞧個仔細,殷棠之依稀分辨出那是個男子,以爲是哪個擅自闖入的僕役,他狠下心腸,他也不想殺人,可是此事絕不能泄露分毫,只能怪那人不聽命令,進了不該進的地方,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不論其瞧見了多少,只有死人才能讓他真正安心。

    此番思量只在瞬息間,殷棠之果斷拆了髮式,披散着頭髮準備衝出去,西廂房還住着沽兒與泓崢,他必須速戰速決,以免節外生枝。

    他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拉開房門,就要融入夜色中去追擊那該死之人,可他剛一動作,開啓門扉,就發現那廊下已經站這個人了。

    哦不對,是妖。

    泓崢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來,一臉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殷棠之震驚地退後一步,他瞠目結舌,一時間講不出半句話來。

    龍他可殺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容王也是聰敏伶俐得很,電光火石之間,他便恢復常態,有了主意,他心存僥倖,彼時他尚且未認出泓崢,那這條龍或許也沒有看清楚他吧?只要他說死不承認,混淆敷衍一番,此事便可過去。

    打定主意,他很快笑臉相迎,“泓崢兄,這麼晚了找我有何事?”

    “”

    泓崢見他極力隱瞞,更是起了探究之心,他先前還當他是在夢遊,神志不清下做些古怪之事,不過現在見其一味遮掩,卻正好印證了這位小王爺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是心知肚明的。

    呵,跟他耍心眼可無甚用處。

    某條龍開門見山道,“我都看見了,你作甚半夜梳着個女子髮式?”

    “你!”

    殷棠之大驚失色,險些沉不住氣,可他眼神遊移半刻,還是決定抵死不承認。

    “泓崢兄許是看錯了,我何時梳過女子髮式?”

    這位小王爺開始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他走至窗前,急切地推開,指着近旁的一株樹,將泓崢的錯認歸咎爲暗夜樹影。

    “許是這棵窗旁桂樹投下的亂影讓兄錯認了,可以理解”

    “是嗎?”

    泓崢抱起手臂,面無表情地看他裝模作樣,殷棠之異常緊張,猶如芒刺在背,他絞盡腦汁地想着辦法,思量到底怎樣才能說服這條龍,讓他相信剛剛那些只是錯覺。

    被低估眼力的神龍終是失去了耐心,他忽然擡擡手,將房中的一面大銅鏡招來,那鏡子懸空在殷棠之面前,使其避無可避。

    神奇的一幕隨即上演,某王爺的頭髮竟然自動盤繞起來,泓崢伸手指揮着,很快就重現了剛纔見過的髮式。

    “沽兒剛及笄時,總梳這個髮式,想來是因爲簡單吧”

    泓崢略作解釋,殷棠之聽罷,終是長嘆一聲放棄掙扎。

    “兄真是細心,有關沽兒姑娘的諸事你都銘記在心,在下佩服”

    此時的神龍倒是坦然並自豪地承認了,不過遙想昔年,他與女孩初相識,那時的他還是死要面子、口是心非的,他總是裝作不在意沽兒,卻會施法在暗處觀察女孩,看她與衆妖玩耍,自己偷偷會心一笑,現在想來倒是可笑不知所謂得很。

    “咳咳!”

    泓崢有些羞赧,他輕咳一聲,正色道,“殷棠之,現在還是說說你的問題吧,你是怎麼一回事?”

    自己最隱祕的事情被公開探討,立時就讓容王手足無措,面紅耳赤起來,他半晌無語,憋得脖頸都紅了,才勉強擠出一句話。

    “我,我有病”

    某條龍皺起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小王爺怪異的舉動超出了他的認知,不過殷棠之既然認爲這是病,他自己有病,那問題自是可以交給沽兒去解決。

    “那你先休息吧,等天亮了,讓沽兒給你診治一下”

    天色將明,泓崢打算回去了,他說下這句話後轉身便走,徒留容王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這等事情,他要如何向沽兒開口呀

    天光終於大亮,沽兒伸了個舒服的懶腰總算睡醒了,白日裏無甚要緊事,她便樂得清閒,賴在牀上不起來。

    泓崢當然陪着她,不過眼見着明日高懸,陽光透進帷帳內,他還是斟酌一番,向女孩提起幾個時辰前發生的事。

    “什麼?!容王殿下他”

    聽到這等怪事,沽兒也一時沒了頭緒,她當是那地漿產生的副作用,可又想起師兄的話,那蘑菇會讓服食者衝動行事,做下平日裏不敢做之事、最渴求之事。

    所以,容王最想做的就是變成女孩子嗎?

    不可,沽兒很快否定自己,作爲嚴謹的醫者她不該如此輕易地下結論,只是想梳女子的髮式也說明不了什麼,或許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呢?就像喜歡香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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