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妖醫她包治百病 >第287章 第287章
    一衆將士齊齊跪地,叩拜君王,之後表演的,乃是重頭戲——“蠻牌令”,只聽樂隊奏響激樂,幾十對健壯威武的士兵開始兩兩相對,用木劍對蠻牌打鬥比試,片刻後,又有一人做鬼神模樣,身穿異裝,頭戴青面獠牙的面具,口中忽地吐出熊熊烈焰,讓在場一衆無不叫好,立時博得滿堂喝彩。

    居於上首的殷秀別看的非常滿意,當即重重賞賜一番,接下來,亦有輪番精彩無比的雜技歌舞,今夜註定難眠,宮廷內外皆是歡歌笑語,共祝吾皇登基,齊樂無邊。

    不過總有個別人煞風景,那明吉修不多時便藉口不勝酒力,請辭退場了,殷秀別倒是一臉平淡,好似並不在意,準他離開了。

    若換作往昔,孫侍郎必定追隨太傅一道離去,即使不,也要下場陪侍片刻獻獻殷勤,不過今時,他卻一反常態,似是在坐席上生了根,動也不動一下,繼續喝酒喫菜,看美人跳舞。

    宴席上繼續歌舞昇平,鄰近的高官們推杯換盞,相互敬酒,一時間觥籌交錯,竊竊私語聲不斷。

    某位翰林院學士此刻已有醉態,平日裏那副矜持的清流模樣蕩然無存,他眼神迷離,顴骨酡紅,喫喫笑起來,竟公然打聽皇上的私事。

    “諸位”這位頓了一下,很沒有形象地打了個酒嗝,才繼續東拉西扯,“你們說,皇上什麼時候充盈後宮呀?那皇后娘娘又是哪家的貴女?有知道的煩請透露一二,我好我好”

    孫侍郎接話道,“你好什麼?你好奉承一番?”

    此言一出,某學士立時酒醒了一半,將酒盞重重砸在案上,怒目相向。

    “孫覺聞你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其餘幾人皆來相勸,這纔沒有引起更大的喧譁,那位學士已有了些年歲,沒過多久便伏案呼呼大睡,不多時就被幾名近侍攙扶着下去休息了。

    孫侍郎冷着臉,從杯口覷一眼,暗罵某學士,真是個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哼!平日裏裝的人模狗樣,自視清高,可私底下乾的那些齷齪事人盡皆知,何來什麼文士風骨?

    其餘幾位也半是嘲諷地揭那位的短,“我可聽說吳學士又新娶了一房妾室,這都第九個了吧?真是老當益壯呀”

    一羣人紛紛開始喝酒,遮掩譏笑聲,不過笑過之後,他們忽然不約而同地看向上首的君王,想到了剛纔那個話題。

    某位忍不住向孫侍郎打聽,“賢弟,你與賀將軍交好,他在崬中城伴駕多時,可曾向你透露過皇上的諸般呃諸般喜好。”

    前後左右相鄰的幾位官僚也豎起耳朵偷聽,孫侍郎自是知道他們有何心思,問及皇上的喜好,其實就是指對女人的喜好,這幫傢伙好搶佔先機,與未來有可能成爲后妃的人家提前結交一番。

    不過他此刻酒熱正酣,便大方地不做隱瞞,吐露真言。

    痛飲一杯後,他狡黠一笑,輕聲道,“咱們陛下呀嗯據說不好女色。”

    聽聞此言,衆人無不驚詫,全都誤會了,以爲當今聖上有龍陽之好,這其實也沒什麼,不說遠的,歷頌過去幾代帝王中也有此癖好者,天家祕辛數不勝數,只要能有子嗣,便無誰敢提出異議。

    很快就有一位喝高了的,竟然藉機開起孫侍郎的玩笑。

    “我說賢弟,你當年可是探花及第,真真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把我們這羣襯的跟歪瓜裂棗似的,如此鶴立雞羣,難保不被皇上相中啊!”

    某侍郎當即笑罵道,“去你的!你們這幫人也是我朝數得上的要員,怎麼話都聽不明白了?我何曾說過皇上好男色了?”

    衆人紛紛埋怨,“孫侍郎,是你說話有歧義,別藏着掖着了,快些與我等講明白些。”

    被一衆催促,某侍郎這纔將知曉的娓娓道來。

    “我聽賀賢弟說,咱們皇上昔日在崬中城便日理萬機,整日不是處理政務,就是親赴校場監督兵士們操練,到了晚間也不見放鬆,燈下批閱奏疏,每每夜半才歇下,所以何來功夫召幸女子?平日裏也就公主殿下伴駕左右,這纔有了不好女色的傳聞,只不過”

    “不過什麼?”

    大家的胃口都被吊起來了,連聲催促他講快些,此時此刻,雖然大殿中容納了幾百號人,但圍繞孫侍郎交頭接耳的一羣還是被殷秀別敏銳地捕捉到了,男人低聲吩咐小芒子幾句,小太監便領命而去。

    探聽八卦的一衆毫無所覺,全副身心都被某侍郎的話吸引住了,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不過據說,皇上一直心有所屬,正是爲了那名女子才一直剋制自己,想來過不了多久,佳人就會入主後宮了吧”

    “原來是這樣呀”

    衆人聽罷,卻大都一臉複雜,半信半疑,這好似與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甚至極個別覺得至高無上的帝王是個癡情種比他好男色還來的難以接受。

    一衆皆是男子,雖然不可明說,但心中都認可皇帝本該風流,三宮六院實屬正常,這樣才能綿延子嗣,雖說不能學紂王貪戀女色,荒/淫/無度,但只守着一名女子,豈不成了大材小用?

    許多人開始竊竊私語,不是打聽那名女子的身份,就是認爲今時不同往日,皇上既已登基,那等專愛之心必定會很快轉變。

    男人嘛,尤其是權柄在握的帝王,面對全天下可供選擇的女子,怎會不動心思?

    孫侍郎卻並不苟同,暗諷這羣人都是在以己度人,可他們怎配與皇上相提並論?他篤信賀昂所言非虛,新皇陛下乃是名副其實的正人君子,是個癡情的男人。

    他不動聲色地擡眼望去,對皇上更加仰慕,此時此刻,他倒很希望這幫同僚今後可以多多宣傳一下他懼內怕老婆,家中只有一妻,最好能傳到皇上的耳朵裏。

    人道是齊家治國平天下,皇上見他修身治家,如此忠貞,自然也會相信他忠君愛國,若順利,他就可以徹底擺脫明黨的牽絆,前途自是一片光明。

    孫侍郎不禁浮想聯翩,擎着酒杯,醉意朦朧眼神迷離,笑的一臉愜意,卻不想這時,一道女聲在他耳畔響起,他初始聽也沒聽清,看也沒看仔細,只當是哪個樂姬舞到了他面前,正想調笑一番,卻忽然被誰推了一把,這纔回過神來。

    “咳咳!”

    是後方的小芒子好心提醒他,要不這位侍郎麻煩可就大了。

    果然,等看清面前的是何人,孫侍郎立時酒醒了一大半,隨即撲通一聲跪地叩首,遍身冷汗淋漓。

    “公、公主殿下,微臣失儀,罪該萬死”

    孫侍郎額頭抵在沁涼方磚上,衣裳內已是汗溼一片,幸虧有人推了他一把,他才尚未對公主口出輕薄之言,要不今日不是死罪,也會被當場革職。

    原來芳娜今日自是歡喜,與哥哥痛快地對飲數杯,不多時便生出醉意,打算出去醒醒酒,半路途經此處,見這羣文官討論的熱火朝天,不禁好奇地停下來聽一聽。

    “你們剛纔在討論什麼呢?”

    一聽這話,衆位官員紛紛跪地,誠惶誠恐。

    “公主殿下,微臣,微臣喝醉了說的渾話怎好污了您的耳朵,請您恕罪”

    芳娜不滿地撇撇嘴,不過她很快發現了小芒子,知道定是哥哥命他來巡視的,於是道,“小芒子你說!”

    小太監遵命,朗聲道,“衆位大人剛剛在討論皇上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哦?”

    某公主微微斂起眼眸,掃視一衆,聲透威嚴,“我怎麼不知各位大人的職責範圍還包括這個?妄議後宮該當何罪?”

    “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參與討論的衆官員全部俯伏在地,芳娜給了他們一個教訓,接着恩威並施,饒了他們這回。

    “好了,今日普天同慶,各位大人許是酒喝多了,皇上想來也不會過多追究,不過你等可要牢記,今後需謹言慎行。”

    “微臣領命,微臣必定銘記在心”

    官員們不住叩拜,大有劫後餘生之感,他們也第一次領教到這位公主殿下的手段,對其深感敬畏。

    芳娜覺得自己這次發揮的很不錯,頗有公主威儀,於是也不想出外醒酒了,立時轉身返回席間。

    “皇兄,我跟你說”

    某公主身體前傾,在稍下首對殷秀別輕聲道來,末了一臉得意,好似在等着兄長表揚。

    殷秀別笑着看向她,肯定道,“芳娜,說的不錯,朕很滿意。”

    “多謝皇兄誇獎!”

    某公主像模像樣地起身行禮,兄妹倆相視一笑,盡顯其樂融融。

    不過她的眼底還藏着一抹猶豫,她其實很想問哥哥是不是放棄了沽兒,這天下已是他的了,他大可以盡情挑選稱心如意的女子,何必再執着於一個不可能的女孩呢?

    芳娜默默想着,祈禱哥哥迷途知返,不多時,小芒子也回來了,他躬身耳語,將之前打探到的言論述於皇上聽,殷秀別點點頭,很快了然於胸。

    原來是這件事呀

    殷秀別沉思着,一雙銳目打量一番孫覺聞,某侍郎自然察覺到了,可此刻的他再無一絲從容,根本不敢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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