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字都彷彿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死死攥着毛巾,恨不得就這麼砸他臉上出氣。
赫連傾城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繃緊下巴朝身邊點了點。
過來。
江霧警惕的看他一眼。
赫連少爺有什麼吩咐直說。
他神色不悅,長腿交疊,單手搭在扶手上氣勢凌厲。
都進了別墅大門,坐在了沙發上,乖乖你假矜持什麼?
江霧呼吸一窒。
倏地擡眼,小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駁斥。
赫連少爺是不是說錯了?是你半路攔截強制性把我帶來的,什麼叫我假矜持?
是。
她知道進了這棟別墅會代表什麼。
但他們現在不是各取所需麼?
赫連傾城說話這麼難聽,真當她非他不可?
她冷哼一聲站起身,一把扔掉毛巾,老孃不奉陪了!
既然赫連少爺認爲我假矜持,那我就矜持到底,不就是報仇麼?大不了我和他們同歸於盡,殺了他們我再投案自首,指不定還能減免刑罰呢,兩全其美。
她撂下氣話,轉身就走。
赫連傾城也不生氣,脣邊噙着笑,就這麼目睹她離開。
眼看她站在玄關門口換鞋,他才終於出聲。
乖乖以爲,沒有我的允許,你想殺誰就殺誰?
江霧動作一頓,側目盯着他。
你什麼意思?
赫連傾城似笑非笑。
只有我能幫你報仇,也只有我,才能讓你報仇成功,乖乖還不明白麼?
呵。
江霧怒極反笑。
就算她想殺江家人報仇,沒有赫連傾城鬆口,即便進了江家,她也殺不到人。
因爲他赫連傾城,會派人把江家保護起來,如此費力不討好,不就爲了讓她屈服麼?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江霧俯身撿起自己的高跟鞋,揚手就朝赫連傾城砸過去。
你無恥!
好在他一直密切關注江霧的動靜,在她動手之際,偏頭躲過一劫。
眸色一沉,如今掌握主動權的赫連傾城氣場全開,在外可以慣着乖乖,在家麼,當然要讓她知道,誰纔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無恥?乖乖要不要嚐嚐更無恥的?
江霧立在原地氣得渾身發抖,冷眼注視着他,也不回答。
赫連傾城心情大好,側目睨了眼身旁的位置,再次下令。
過來,別不識擡舉。
江霧咬緊牙關,想到她如今的處境,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不過就是想報個仇,怎麼這麼難?
過來!
一聲冷冰冰的命令,江霧死死閉上雙眼,再次睜開,裏面多了絲堅定。
既然她現在孑然一身,還有什麼可怕的?
不就是個孩子麼?
也是他赫連傾城的種,她就不信,他不會善待那個孩子!
實在把她惹急了,到時候她就帶着孩子一走了之。
雖然討厭孩子的父親,可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十月懷胎,不可能沒有感情,讓她獨自離開,即便現在答應得好好的,日後也有可能反悔。
孩子的去留,得看赫連傾城的態度。
打定主意,江霧擡腳緩緩上前,來到他身邊,直接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