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貴婦 >第 73 章 第 73 章
    金兵節節敗退,燕王、郭嘯率軍緊追不捨,建隆帝要求他們重創金國,若只是把人打跑了就回去,無法覆命。

    等信差追上大軍,已經過了重陽。

    大軍剛擊敗了金國派來偷襲的一支兵馬,殺死兩千多俘虜八百餘人,燕王心情不錯,正在嘉獎此役立功的將士。

    此次出戰的都是郭嘯手下的年輕將領,一個是他的長子郭遼,一個是他的外甥周統。

    燕王認得郭遼,看周統卻面生,見周統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雖然容貌略顯平平卻高大健壯,眉眼堅毅像個帶兵的好苗子,便多問了幾句:“你什麼時候還有這麼一個外甥?”

    郭嘯那三個將才兒子已經很讓人羨慕了,連外甥都如此優秀,燕王心裏有點酸。

    郭嘯看眼外甥,面露自豪道:“周統他娘是末將一位表妹,王爺自然不曾聽聞,不過周統他祖父王爺肯定聽說過。”

    燕王微微沉吟,腦袋裏立即把本朝幾位有名的武將過了一遍,其中姓周的……

    一個名字浮現出來,燕王喫驚道:“莫非他祖父是蜀平侯周鐮?”

    郭嘯笑道:“正是。”

    魏曕等人看周統的目光也都變了變。

    周鐮乃是當年跟着建隆帝開國的大將之一,建隆帝登基後,封其爲蜀平侯,帶兵鎮守蜀地。

    燕王也越發欣賞起周統來,問:“你這小子,不好好地待在蜀地,跑來燕地做何?”

    周統拱手道:“回王爺,烏國一心臣服我朝,西境這二十餘年都沒有戰事,祖父便派我們兄弟幾個出來歷練,他老人家說,好將軍都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不能光學紙上談兵。”

    燕王贊同地點頭:“老侯爺此話在理,你們都跟着學學。”

    後面這句,他是對魏曕、郭家三兄弟以及馮騰、楊鵬舉等年輕武官說的。

    衆人都道是。

    燕王再看一眼周統,越看越滿意,心裏冒出一個念頭來。

    酒菜端上桌,衆將領齊聚一堂,喫到一半,信差到了,將兩封王府家書一同遞給燕王。

    燕王看過信封,一封交給身邊侍衛收着,一封叫信差去遞給魏曕。

    魏曕面無表情地收進袖子。

    馮騰兩眼冒光地看着他。

    宴席結束,魏曕要回自己的營帳,馮騰影子似的跟着他:“三爺您先拆開看看,看看裏面有沒有秋娘給我的回信。”

    魏曕早就捏過信封,冷聲道:“沒有。”

    馮騰:“您都沒看,怎麼知道沒有?”

    魏曕已經走到營帳前,讓馮騰在門口等着。

    簾子落下,魏曕撕開信封,見裏面只有薄薄一張信紙,先朝落在簾子上的那道影子道:“沒有。”

    馮騰其實已經做好了秋娘不會回信的準備,但還是抱着一絲希望道:“那您看看,三夫人可在信裏提到秋娘了,或是幫秋娘傳話了?”

    魏曕抿脣,一目十行地快速過了一遍,再道:“沒有。”

    馮騰肩膀一垂,悻悻地走開了。

    魏曕這才坐到椅子上,從頭開始細細看了起來。

    講衡哥兒的每一句他都看得很慢,跟着是母親一切安好,大哥那邊三郎偷偷爬樹摔了一跤,額頭擦破皮流血了。二哥那邊又添了個伶人通房,這兩件事看得魏曕皺起眉頭,前面皺是不滿侄子的頑劣,後面皺是不滿她爲何連二哥這種事也要寫出來告訴他。

    然後就是她的事,與提到母親時一樣,只四個字,“一切安好”。

    最後,魏曕的目光定在了僅剩的六個字上,“思君念君,盼歸”。

    耳垂微微發熱,魏曕按照摺痕收起信,放入信封,然而腦海裏全是殷氏的影子。

    自從那年他從京城回來,殷氏就變了,不再那麼謹慎怯弱,伺候他起居的時候也不再無微不至,但殷氏也只是變得更從容,心裏還是很在意他,會在天熱的時候及時送上來一碗涼茶或冰鎮的瓜果,會在天冷的時候爲他準備護手的膏藥。

    他與旁人比試時,殷氏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堅信他是最厲害的,他要出發了,她懷着身子還要堅持在黎明時分送他到東華門外。

    甚至在那方面,她也越來越大膽,竟然敢在馬車裏動手,雖然是他先開始的。

    手拿着信封,魏曕陷入了種種回憶當中。

    突然,馮騰的聲音再次從外面傳了進來:“三爺,您還往平城寫信嗎?寫了再幫我帶一次如何?”

    魏曕臉色一沉,道:“不寫。”

    先前那封是爲了報平安,免得她擔心,再寫一封,旁人怎麼想?戰場上的將士,哪個不惦記家人,憑什麼別人都能忍,他卻可以頻繁地與家人書信往來?

    寫多了,魏曕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馮騰聽出他話裏的怒意,不再聒噪,悶悶離去。

    晚飯過後,燕王單獨叫魏曕留了一會兒。

    “你媳婦信裏都說了什麼,孩子們沒事吧?”

    打仗要緊,但燕王也會想家,想兒子們有沒有好好當差讀書,想孫子們有沒有頭疼腦熱。

    但徐王妃的信只會報喜不報憂,說得都是一些讓他放心的虛話,寫了跟沒寫一樣。

    魏曕想了想,道:“全是一些瑣碎,一頁紙,大半頁都在說五郎。”

    跟着就把衡哥兒的趣事講給父王聽。

    燕王眯着眼睛笑,然後問:“沒提別人?”

    魏曕只好又把三郎摔破頭的事說了:“說是隻是皮外傷,您別擔心。”

    燕王點點頭:“不擔心,小孩子誰沒個磕磕碰碰,除了三郎,還寫什麼了?”

    魏曕不可能把二哥與伶人的醜事說出來,會有告狀之嫌,只好垂下眼簾,做難言之狀。

    燕王愣了愣,反應過來了,年輕人,老三媳婦肯定說了些肉麻的話。

    於是,燕王就打發兒子走了。

    .

    金兵跑得快,燕王等人都快追到金國的內境了,也沒有成功攔截過金兵主力大軍。

    十月初,草原上突然下起一場大雪,鵝毛大的雪花隨着寒風迎面吹來,叫人難以睜開眼睛。

    大軍繼續前進了半日,積雪已經覆蓋了所有草叢,天上是白的,地上也是白的,連兵馬的身影也被不斷飄落的白雪掩蓋。

    燕王召集將士們商議是繼續追擊,還是安營紮寨,等雪停再追。

    郭嘯道:“王爺,草原地勢複雜,晴天還能辨別方向,現在雪這麼大,我們冒然去追,可能會迷路,萬一金兵再在前面設下埋伏,我軍毫無防備,恐怕會反勝爲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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