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貴婦 >第 86 章 第 86 章
    殷蕙擔驚受怕了好幾天,發現公爹確實沒有什麼異樣舉動,譬如叫她過去斥責一頓亦或遷怒到魏曕頭上,再加上魏楹又恢復了往日的無憂無慮,殷蕙終於確信,她那個計策管用了。

    這日陽光溫暖,殷蕙洗過頭後,靠在次間的琉璃窗旁,懶懶樣樣地曬了場太陽。

    其實她那個辦法,既是幫魏楹拖延了公爹的催婚,也是幫公爹緩和了與魏楹的父女關係。

    甭管誰對誰錯,骨肉至親一旦吵起來,兩邊都會受傷。

    上輩子,魏楹一定是傷透了心纔再也不肯回家,公爹穩坐龍椅,也一定是悔到了極點纔會失態痛哭,更不提身體名譽雙雙受損的崔玉。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距離公爹登基還有四年,這麼長的時間,足夠魏楹想明白她究竟要不要死守崔玉了。

    平城還是不比京城繁華,人才也不如京城輩出,如今崔玉在燕王身邊如一顆璀璨明珠,引得魏楹愛慕,等魏楹跟着公爹去到那京城之地,說不定就會移情別戀看上別家公子。

    就算魏楹還是喜歡崔玉,人家崔玉可能會看上別的姑娘,在平城崔玉沒有官職,克妻的名聲嚇退了女方,連公爹都不好意思再給他說親,四年後,待崔玉功成名就位極人臣,京城的世家們肯定搶着要他做女婿。

    身爲公主的魏楹有大把才俊可以挑選,身爲權臣的崔玉也有名門世家爭搶,或許就各自安好了,不是非要扭在一起。

    殷蕙摸了摸頭髮,一點潮氣也沒了。

    她拉過枕頭躺好。

    窗外天藍如水。

    殷蕙又想到了公爹的大事。

    應該沒什麼影響,上輩子魏楹嫁去了蜀平侯府,公爹起事時蜀平侯也沒有幫忙公爹對付朝廷,朝廷要蜀平侯起兵,老侯爺只道奉先帝之命鎮守蜀地,不敢擅離職守,其實也就是幫了公爹。

    這輩子魏楹雖然沒有嫁進周家,可週家與郭家的親戚關係還在,郭家是完全支持公爹的,周統又在燕地待着,以蜀平侯的做派,應該還是會表面保持中立,實則偏幫公爹。更何況,即便蜀平侯出兵,朝廷幾十萬軍馬都奈何不了公爹,蜀地那點兵馬來了又能如何?

    回想上輩子公爹的雄韜武略,殷蕙對公爹繼續登基充滿了信心。

    換句話說,如果公爹要魏楹嫁給周統只是爲了拉攏蜀平侯,那他就不會因爲魏楹的“一場夢”而輕易放棄。

    精神鬆懈下來,殷蕙就睡着了。

    爲這事,她已經好幾晚沒有睡安穩了。

    金盞、銀盞見了,靜悄悄幫她蓋上一條薄被,再去外面守着,不許人打擾主子。

    黃昏魏曕回來時,殷蕙還沒有醒,躺在榻裏邊,面朝着他,眉宇舒展,一頭長髮蓬鬆凌亂,睡態香甜。

    魏曕默默看了一會兒,去院子裏了,懷裏抱着循哥兒,檢查衡哥兒的功課。

    衡哥兒清脆的背書聲喚醒了殷蕙。

    次間裏光線昏暗,她一時竟分不清是黃昏還是清晨。

    掩面打個哈欠,殷蕙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朝窗外望去,就看到了槐樹底下的父子三個,除了魏曕的神色過於嚴肅,還真是其樂融融的一幕。

    忽然,魏曕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殷蕙朝他笑了笑,下一刻就在琉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長髮亂糟糟的。

    趁衡哥兒還沒有注意到孃親的狼狽,殷蕙忙縮到一旁,轉身下榻去梳洗。

    她這邊收拾好,魏曕帶着孩子們進來了。

    “娘,你怎麼睡了一下午的懶覺?”衡哥兒撲到孃親懷裏問道,“我都回來很久了。”

    殷蕙笑道:“因爲娘洗頭了呀,洗完頭會很舒服,舒服了就想睡覺。”

    衡哥兒別的方面都乖,就是抗拒洗頭,每次洗頭都要費乳母一番功夫。

    對於孃親這個理由,衡哥兒眨眨眼睛,轉身去逗弟弟了。

    殷蕙無奈地搖搖頭,孩子越大,越不好糊弄。

    魏曕忽然從袖子裏取出一封請帖,遞給她。

    殷蕙接過來,打開就笑了,這是馮騰的婚帖,他四月初十成親,提前半月送了請帖來。

    “我問過父王了,可以帶你與衡哥兒去。”

    殷蕙聽了,心裏越發踏實,公爹真的沒有懷疑什麼。

    也是,她掩飾得這麼好,魏曕與她朝夕相處都沒有察覺什麼異樣,公爹更不可能猜到她能知道幾年後的事。

    .

    馮家同時送出了一波請帖,邀請親朋好友于四月初十去喝他們家的喜酒。

    平城就這麼大的地方,馮謖這個燕王護衛所指揮使的身份也讓馮家成了平城百姓很是敬重的大戶人家,所以馮家要辦喜事,消息就在街頭巷尾傳開了。

    “馮公子可是馮大人家裏的獨苗,據說家裏催了多少年他都沒成親,這次不知看上了哪家閨秀。”

    “不是閨秀,就是潼關烤肉饃的女東家,叫廖秋娘!”

    “啊?馮家怎麼同意娶這麼一個拋頭露面的姑娘做兒媳婦?”

    “這你就不懂了,人家廖秋娘的爹現在也在燕王身邊做千戶,本事大着呢,那馮公子就不是個注重規矩的,見廖秋娘長得好看,一高興就娶了唄。”

    類似的閒話經常可以聽見,更有百姓爭先恐後地跑去廖家的烤肉饃鋪子前,想一睹未來馮少奶奶的花容月貌。

    然而聞訊而來的百姓們只能看到兩個女夥計看着鋪子,廖秋娘已經不在了。

    人羣當中,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郎皺緊眉頭,最後看眼廖家的鋪子,帶着隨從離開了。

    繞過幾條巷子,少年郎來到一座宅子前,扣了扣門。

    門童認得他,客客氣氣地道:“王少爺請,我家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王韞石點點頭,神色陰鬱地進去了。

    來到廳堂門前,他看到了殷聞,二十一歲的殷家大少爺穿着一件寶藍色的錦袍,面容俊朗,氣度卓然,可他這道貌岸然的姿態能騙過旁人,王韞石卻知道殷聞骨子裏是什麼貨色,好色又一堆怪癖,看不上青樓裏明着接客的歌姬,非要去挑撥一些良家女子。

    “火都要燒到眉毛了,殷兄還有閒情逸致品茶,真是叫人佩服。”王韞石搖着摺扇,一邊進來一邊道。

    他不把殷聞當君子,殷聞亦知道王韞石看似青澀單純的少年外表下,藏着一顆老奸巨猾的心。

    “什麼火燒眉毛?”殷聞放下茶盞,笑着問。

    王韞石坐到他旁邊,收起扇子指指外面:“廖秋娘馬上要嫁給馮騰了,這事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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