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貴婦 >第 80 章(這老三,也是個軟耳根)
    離得最近的紀纖纖、魏昳一家最先到了澄心堂。

    招待男客是魏曕的事,殷蕙引着紀纖纖與孩子們來了後院。

    孩子們在院子裏追逐跑鬧,妯娌倆坐在美人靠上說話,紀纖纖稀奇地對殷蕙道:“殷老都快六十了吧?瞧着可真夠硬朗的。”

    通常年紀大的人都會駝背,可她剛剛看到的殷墉,身形修長挺拔不輸年輕人,更是不見任何佝僂的跡象,若不是頭髮灰白,從後面哪裏看得出是位老者。

    殷蕙引以爲傲,笑道:“過了年才六十呢,老爺子年輕時也學過功夫,這麼多年一直堅持着,所以硬朗。”

    祖母還在世時,經常自誇她嫁得好,男人有財有貌還專情,不像別的富商,外室小妾養了一堆。

    紀纖纖細細打量殷蕙幾眼,笑了:“別說,你跟老爺子真有幾分像的,你們殷家啊,不愧是燕地首富之家,男才女貌,包括你那過繼的弟弟,瞧着也是一表人才。”

    她沒有捧殷蕙什麼,完全就是實話實說,今日是七郎的好日子,紀纖纖也該說點招人聽的。

    漸漸的小輩們都到齊了,女眷在後院,男客在前宅。

    士農工商,商人身份雖然低賤,但誰又不愛銀子,所以除了一些權貴之家,大多數人對待有錢人,不說巴結奉承,也會客氣幾分。

    殷墉又不是普通的有錢人,他是燕地首富,本朝有名的富商,本身走南闖北,不知經歷過多少風險。

    魏暘自詡身份,表面禮遇老爺子實則端着架子。

    魏昳有樣學樣,心裏也沒把殷墉當回事,除了羨慕殷家的銀子。

    魏曕本來就是個話少的,待殷墉與兄長們差不多。

    老四魏昡就不一樣了,他敬佩殷墉的才幹,也向往殷墉走南闖北的經歷,行禮過後就坐在殷墉身邊,像個自家孫輩那般詢問起他聽說過的有關殷墉的奇聞異事來。殷墉呢,雖然處在五位皇孫之間,他也泰然自若,彷彿只是來了普通的姻親之家做客,別人客氣他也客氣,魏昡真誠求教,他也便摸着鬍子,笑眯眯地講了起來。

    老爺子說話自有一番風采,哪怕談及喫喫喝喝也引人入勝。

    不知不覺,廳堂裏其他人都安靜下來,認真地聆聽着。

    魏曕坐在旁邊,目光落到殷墉身上。

    這也是他第一次正視老爺子。

    不知爲何,殷墉的泰然與親和,竟讓他想起了京城裏的皇祖父。

    都是百姓們口中的傳奇人物,只是皇祖父更尊貴更威嚴,殷墉更多的是儒雅平和。

    故事講了一段又一段,燕王與他的妻妾們到了。

    衆人忙去迎接。

    殷墉帶着殷閬,走在五位皇孫後面。

    燕王的視線卻直接越過幾個兒子,落到了殷墉身上,驚喜地走過來,笑容關切地道:“多年不見,老太公身子可還好?”

    從姻親關係上殷墉是他的父輩,年齡上,殷墉大他十四歲,勉勉強強也能算上父輩。

    殷墉笑着行禮道:“託王爺的福,邊關太平,我等百姓也能安枕無憂。”

    這馬屁拍得自然又高明,燕王大笑三聲,扶着殷墉的手臂朝廳堂去了,恐怕他的親岳父徐王妃的父親鎮國公來此,待遇也不過如此。

    世子爺魏暘錯愕地看着這一幕,父王前陣子才因爲老三要請殷家而把老三罵哭了,今日怎麼?

    對了,父王素來禮賢下士,私底下再不喜,場面上怎麼都要擺出賢王的姿態。

    這麼一想,魏暘反思了一番自己的態度,接下來對殷墉也十分禮遇起來。

    宴席上賓主盡歡,到了吉時,乳母抱着七郎出來了,請家主賜名。

    燕王抱着自己的小乖孫,帶着身爲祖父的期許道:“五郎名衡,衡爲中平正道,七郎就叫循吧,順承正道,循善循美。”

    衆人紛紛點頭道好。

    魏曕行大禮道:“謝父王賜名,兒子一定教好他們兄弟。”

    燕王點點頭,對魏暘、魏昳道:“不止老三,你們也都多花些心思在孩子們身上。”

    魏暘、魏昳齊齊道是。

    殷墉站在一旁,想到燕王如此多的兒孫,心裏是真的羨慕啊。

    .

    宴席結束,殷蕙本想留祖父多坐坐,沒想到祖父卻被燕王請去勤政殿說話了,魏曕、殷閬也都跟了過去。

    殷蕙只好待在澄心堂等着。

    過了一個多時辰,魏曕纔回來。

    殷蕙遺憾地道:“祖父走了?”

    魏曕:“嗯,才送走的,孩子們都睡了?”

    殷蕙點點頭,夫妻倆去了內室。

    殷蕙的身子還沒有完全爽利,兩人還是一人一個被窩躺下,殷蕙朝着魏曕,輕聲打聽道:“你們在前面喫席,祖父沒在父王面前犯什麼忌諱吧?”

    魏曕道:“他二老相談甚歡,到了勤政殿仍然滔滔不絕。”

    殷蕙笑了:“看來父王還挺喜歡祖父的?”

    魏曕:“是啊,平時父王只有與三位指揮使說話,纔會這般平易近人。”

    馮謖、高震、楊敬忠,這三人都是從父王就藩起就一直跟隨父王的,說是左膀右臂毫不爲過。

    歸根結底,都是愛才惜才。

    換句話說,一個人只要有真才實學,無論是哪方面的才學,都會得到別人的重視。

    父王與殷墉暢談時,魏曕只是個聽客,卻覺得在各個方面都受益匪淺。

    殷蕙看出了他的走神,便耐心地等着,等魏曕的眼裏重新有了她,殷蕙才擔憂道:“祖父二月裏又要去江南了,說什麼這是他最後一次出遠門,回來後就不親自跟着商隊跑了,可他越這麼說,我心裏越慌,總擔心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您不知道,我看過太多話本子,基本上每個說這種話的人,譬如才子對佳人說等我考完狀元就回來娶你,兒子對母親說等我有出息了就接您過去享福,越這麼說,越沒有好結果,要麼才子變了心,要麼母親病逝,兒子再沒有機會盡孝,總之會有一頭出變故。”

    魏曕聽着她一口氣說了長長一串,看着她細細的眉越皺越深,只覺得好笑:“我早跟你說過,少看那些話本子,那些寫書的人如果不故意把故事編得曲折離奇,百姓怎麼會買?”

    殷蕙知道他不會輕易爲這種理由做什麼,頓了頓,眼中浮起淚來:“那我爹呢,我五歲的時候,他要出海,臨走之前答應給我帶外面的稀奇東西回來,可……”

    說到一半,她埋進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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