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貴婦 >第 87 章(殷聞那裏,廢了)
    殷聞被護衛迅速揹回了殷家,因爲天色昏暗,倒沒有引起什麼注意,偶爾有人瞥見,也只當殷聞喝醉了,自己走不了路。

    殷宅,殷景善、趙氏夫妻倆還在等兒子回來一起喫晚飯。

    德叔揹着手在前院轉悠一圈,既是盯着下人們做事,也是替老爺留意大少爺的歸來時間,正暗暗思忖大少爺今日回來的有些晚時,一個護衛揹着殷聞匆匆跑了進來。

    德叔看到了殷聞雪白中褲上的血!

    “怎麼回事?”臉色大變,德叔跑上前問。

    護衛喘着氣道:“我們回來路上被人偷襲,吳山去請郎中了,我先背大少爺回來!”

    德叔看看昏死過去的殷聞,再看看全須全尾的護衛,怒道:“你們兩個做什麼用的,爲何只有大少爺受了傷!”

    雖然大少爺做了錯事,可大少爺還是老爺的長孫,真有個好歹,老爺能不心疼?

    護衛低下頭,既慚愧又困惑地解釋道:“對方一共有三個,其中兩個負責牽制我與吳山,另外一個專門對付大少爺,其人魁梧如山拳法凌厲,大少爺完全不是對手,只是,對方似乎更像是泄憤,他的同伴怕他出手太重,後來還將他拽走了。”

    這時,殷景善、趙氏夫妻倆得到消息趕過來了,一看到殷聞身上的血,趙氏先哭天搶地起來。

    在趙氏心肝肉的哭聲中,護衛將殷聞揹回他的房間。

    當殷聞被小心翼翼地擺放成仰面而躺的姿勢,當護衛小心翼翼地脫下殷聞的褲子,趙氏只看一眼,人便直直地往後倒去。

    殷景善同樣腿軟地跪跌在地上。

    德叔看過之後,面露不忍地別開眼。

    “是誰,誰那麼狠心,要我殷家斷子絕孫!”悲痛過後,殷景善被憤怒染紅了眼睛,咬牙切齒地看向送兒子回來的護衛。

    護衛只能描述三人的身形,沒有辦法知曉對方的身份。

    趙氏悠悠轉醒,正好聽到護衛的話,她爬到兒子的牀邊,再看眼兒子身上的傷,趙氏嘴脣顫抖地道:“一定是殷蕙那死丫頭做的,她一心霸佔孃家的家業,便趁老爺子去江南的時候下此狠手,要老爺子把家產都留給殷閬那個提線木偶!”

    德叔皺眉道:“二太太慎言,這話傳到王府,一個不敬的罪名壓下來,殷家上上下下都得入獄。”

    兒子都廢了,生死不明,趙氏哪還有理智,死死瞪着德叔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當我不知道你心裏只有那死丫頭,說不定謀害阿聞你也有份!來人,把這個老東西抓起來關進柴房!”

    二房這邊的下人衝了進來,然而發現趙氏要關的是德叔,沒有一個人敢動。

    就連殷聞身邊的護衛,也毅然站到了德叔身後。

    德叔沒有理睬趙氏,看向殷景善:“二爺,如今給大少爺看病要緊,真相如何,等大少爺醒了再說吧,或許他知道仇家是誰。”

    殷景善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兒子的傷深深地打擊了他,殷家下人寧可看德叔的眼色也不聽他們夫妻的,對他而言又是一道猛擊。

    曾經在老爺子眼裏,他最大的用處就是生下了阿聞,如今阿聞廢了,老爺子是不是也要對他棄如敝履?

    心如亂麻,殷景善已經失去了分寸,他將德叔趕出去,與趙氏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郎中到了,先檢查殷聞的傷勢。

    殷聞肋骨斷了兩根,但這並不嚴重,後面還能養好,最大的問題是,殷聞那裏廢了,毫無恢復的可能。

    趙氏一聽,再度昏死過去。

    殷景善頹敗地坐到兒子牀邊。

    郎中替殷聞處理傷口時,殷聞疼醒了。

    “阿聞,我的阿聞啊,你這是招誰惹誰了啊!”趙氏撲到兒子身上,哀嚎痛哭起來。

    郎中及時將她拉開,提醒她殷聞肋骨還斷着。

    趙氏就站在一邊哭,都快要將心哭碎了。

    殷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郎中他的傷勢。

    郎中一開始還不敢說,被殷聞目光陰鷙地催促一遍,他才說了實情。

    殷聞猛地攥緊雙拳,眼中恨意滔天。

    殷景善叫郎中先出去,腫着眼眶問兒子:“阿聞可知道兇手是誰?咱們要不要報官?”

    面對父母除了心疼擔心卻再無任何用處的臉龐,殷聞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兇手是誰,那樣的身形那樣的手段又是在廖秋娘即將出嫁的時刻,對方挑這時候下手,就是要他知道其身份。

    可殷聞沒有證據指認對方,沒有證據就無法報官。

    報官也沒有用,馮謖父子是燕王的人,平城的一切都是燕王說了算,燕王一定會護着馮家父子。

    “不用,你們只當今日無事發生,不得外傳半字。”

    冷靜下來後,殷聞交待父母道。

    趙氏不甘:“怎麼能就這麼算了,你……”

    “出去。”殷聞沒有耐心聽她的哭,冷聲斥道。

    趙氏驚得眼淚都忘了掉。

    殷聞冷冷地看向同樣沒用的父親:“你也走,我想一個人靜靜。”

    在這樣的兒子面前,殷景善竟然擺不出任何父親該有的威嚴,愣了片刻,拉着趙氏走了。

    殷聞叫來身邊的小廝,讓他去打聽王韞石的消息。

    天還沒有完全黑透,小廝出去跑了一圈,回來告訴殷聞,說王韞石外出遊玩,遇到歹徒,右腿都被人打斷了,成了殘廢。

    如果說之前殷聞對兇手的身份只有八成把握,至此,他已有了十分,兇手就是馮騰。

    .

    殷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德叔心神不寧,寫了一封信交給周叔,讓周叔遞進燕王府。

    殷蕙看完信,最先想到的也是馮騰。

    她與二叔一家不和,這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在平城甚至燕地百姓們眼中,殷家與燕王府是姻親,誰還敢對殷家人下手?

    知道她不會替殷聞做主且有本事朝殷聞下手的,只有廖十三、馮騰。

    廖十三光明磊落,已經打過殷聞的鞭子,不會再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馮騰……

    所以,是廖秋娘將真相告訴了馮騰,還是馮騰自己查到的?

    一個鐵骨錚錚的武官,又哪裏能容忍未婚妻被一個畜生欺./凌,馮騰不知道便罷了,一旦知道,他報復殷聞便是早晚的事。

    殷蕙對殷聞沒有半分同情,他敢設圈套謀害廖秋娘,肯定也用同樣的辦法對付過別的女子,也許在廖秋娘之前,已經有無辜的女子落在了他手中。

    殷蕙只擔心廖秋娘,如果馮騰是自己查到的消息,那他還能接受廖秋娘嗎?這門婚事會不會受影響?

    四月初七這日,殷蕙去錦繡樓之前,先去了一趟廖家。

    婚期將近,廖秋娘正乖乖待在家裏等着嫁人,聽說三夫人來了,廖秋娘高興地將殷蕙迎到了她的屋子。

    準新娘的屋子堆滿了喜慶物件,那隨處可見的紅,爲這間並不奢華的閨房增添了無限喜意。

    “夫人,您怎麼過來啦?”

    請殷蕙坐下後,廖秋娘受寵若驚地問。

    殷蕙笑道:“你要出嫁了,我趁今日可以出府,來給你送份添妝。”

    廖秋娘不太好意思,羞澀道:“您幫了我那麼多,現在還要叫您破費。”

    殷蕙:“誰讓你做的饃好喫呢,我饞你的手藝才肯幫你。”

    提到烤肉饃,廖秋娘面露一絲不捨,看着前面的鋪子道:“可惜以後我只能在後面指點夥計們了。”

    殷蕙能理解她的決定,嫁到馮家後,廖秋娘就得考慮馮家的體面,再拋頭露面不合適。

    廖秋娘卻怕殷蕙瞧不起自己似的,主動解釋道:“如果嫁給別人,我還會繼續做饃,可馮騰誠心對我,他不介意我的過去,馮夫人也不在乎我出身低微,人家對我好,我也得投桃報李,不能再做讓他們爲難的事。”

    殷蕙吃了一驚,低聲問:“你,全都告訴馮騰了?”

    廖秋娘點點頭,眼中再無昔日的陰霾,只有難以掩飾的甜蜜:“我不想騙他,他來提親時我就跟他說清楚了。”

    那絲甜蜜,自然是因爲馮騰的滿腔熱情而起。

    殷蕙知曉了來龍去脈,既替廖秋娘高興遇到了真正憐惜她的好夫君,又暗暗地鬆了口氣。

    既然廖秋娘與馮騰之間沒有隱瞞,馮騰昨日的舉動便只是替未婚妻報仇,不會影響兩人的感情。

    爲了避免廖秋娘胡思亂想,殷蕙也就瞞下了此事,馮騰若想在廖秋娘面前邀功,他自己說就好。

    離開廖家後,殷蕙去了錦繡樓。

    周叔已經等候多時,把王韞石廢了右腿的事也告訴了殷蕙:“就在前日,王家賣了宅子,舉家搬走了。”

    殷蕙想,王家是怕馮騰打了一次不夠,以後可能會繼續報復吧。

    王家膽小,不知殷聞日後有什麼打算。

    牽扯到殷家幾百萬兩的家業,殷蕙猜測,就算二叔一家畏懼馮騰,也捨不得走的。

    殷聞亦不是膽小之人。

    可他再膽大,敢對馮家報復回去嗎?

    民不與官鬥,馮家有權有護衛,馮騰本身又武藝高強,殷聞根本沒有機會,只能忍氣吞聲。

    殷蕙只希望,等祖父回來了,得知殷聞的身體情況,不要太難過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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