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王府的時候,徐皇后就把兒媳的憔悴看在眼裏,勸了幾次,可她的話不管用,得朝夕相處的兒子疼惜纔行。
魏暘哼了哼,提起另一件事來:“母后,聽說父皇要爲我們選側妃?”
宮裏要選秀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魏暘也有聽說。
徐皇后:“是啊。”
魏暘看眼母后,道:“孟氏爲我生了六郎,如今又有了身孕,母后,我想替她請個側妃之位。”
徐皇后目光微冷,直視兒子問:“王府側妃,雖然也是妾,卻也是貴妾,你想想你父皇當初的側妃出自哪裏,再想想孟氏,她配嗎?”
她的語氣嚴厲,毫不掩飾批評之意。
魏暘知道孟氏身份不夠,可,孟氏是他最寵愛的妾室,又有育子之功,封個側妃又如何?
徐皇后看出了兒子的不服,冷聲道:“知道你父皇謀劃大事時爲何瞞着楚王嗎?”
魏暘臉色大變。
徐皇后:“男人可以好色,但好色也要有度,若爲了女色忘了規矩禮法,這樣的兒子,在你父皇眼裏便難以成大器。”
魏暘再也不敢提孟氏半個字,跪下朝母后認錯。
徐皇后看看兒子,搖頭道:“伯起,你是孃的兒子,娘會幫你也願意幫你,可如果你自己立不起來,娘也無能爲力。”
魏暘連道不敢。
徐皇后:“快過年了,我希望下次清婉進宮請安,能夠胖一點。”
兒子糊塗,她更需要一個賢惠的兒媳。
殷蕙還沒聽說選秀的消息,度過最初的幾日忙亂之後,她與魏曕商量,想帶着孩子們去濟昌伯府探親。
上輩子她孤零零地跟着魏曕來到金陵,除了兒子再無至親,這輩子不一樣了,她的祖父弟弟也都來了京城,她也是有孃家的人了!
魏曕就定了冬月底這日,趁着他休沐,他陪着娘仨一起去。
因爲這是移居金陵後的第一場拜訪,所以要鄭重一些,以後殷蕙再想回孃家,自己做主就可,無須他再同行。
濟昌伯府的宅子就是這麼來的,宅子本就氣派雅緻,殷家人入住後,又給仔細修了修,畢竟殷墉雖然把大部分家產都捐做軍需了,可燕地首富家的家產,哪怕只剩一成,如果此刻把京城的勳貴高官之家拉出來盤算一番家財,殷家的濟昌伯府依然能夠名列前茅。
蜀王府的馬車停到伯府門前,殷墉等人也都迎了出來。
殷蕙有整整三年沒見過祖父了,此時見面,她一眼就注意到了祖父頭上的白髮,上次見面老爺子的頭髮只是花白,黑髮更多,如今卻幾乎都白透了。
淚水盈滿了眼眶,殷蕙撲到了祖父懷裏。
殷墉的頭髮是累白的,永平帝讓他負責糧草,這差事他的確不懼,可裏面有太多的東西要算了,費的是心力。
好在,他只是白了頭髮,身子骨還硬朗,這不,孫女撲過來,他也能抱得住,一步都不帶後退的。
“好了好了,別讓孩子們笑話。”殷墉瞅瞅衡哥兒兄妹,笑眯眯地扶起殷蕙。
殷蕙心疼祖父,對上那一頭白髮就忍不住。
殷閬笑着將一個男娃娃塞過來:“這是明禮,姐姐還沒見過,快抱抱吧。”
男娃娃就是殷閬與謝竹意的長子殷明禮,與寧姐兒一年出生,只是殷明禮生在八月,寧姐兒生在十月。
殷蕙抱着侄子,上輩子不曾出現過的侄子,又哭又笑的。
魏曕在旁邊看着,都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愛哭了,明明團聚是喜事。
“王爺,咱們進去坐吧。”殷墉笑着邀請道。
魏曕這纔不再看妻子,跟着老爺子往裏走。
謝竹意過來安慰殷蕙。
殷蕙還是高興更多,很快止住眼淚,抱着侄子,帶上孩子們,喜氣洋洋地跨進了孃家的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