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你在嗎?你的快遞哦,順手幫你拿上來了。”
在門外,小惠一邊敲着門一邊說着。
沒有管地板的冰涼,此時的我正頹然地縮坐在角落裏,看着那一地碎玻璃正失神。
聽到小惠的敲門聲,我地從失神中稍微清醒過來。
從角落裏爬起來的我繞開玻璃跌跌撞撞地走去開門。
“這都中午了你竟然還在睡懶覺......”
看到我一臉憔悴雙眼黑腫如熊貓眼的模樣,小惠話都沒說完就愣住了。
“曹雲,你這是怎麼了?你昨晚幹嘛去了?怎麼眼睛腫成這樣?”
“我想去你家待一會兒......”
沒有太多的解釋,我擡起頭朝小惠企求。
“行......行吧,可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呀?”
將我扶過去坐下,倒了杯水遞給我後,小惠接着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說我撞鬼了,你信嗎?”
擡起頭我回答。
“撞鬼?這大白天哪來的鬼啊!你是不是又在演什麼鬼把戲想戲弄我?這不會是你化妝的吧?”
看我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小惠忍不住噗嗤一笑,同時伸手就要去擦我的黑眼圈。
都怪我以前有事沒事就喜歡跟她開玩笑,弄得現在“狼”真的來了她反而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不過,當她看到我拉開衣領後,露出來的脖子勒痕和身上幾處青紫色淤青時,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伸出的手也懸在了半空。
“你這是怎麼弄的?我這就去給你拿藥酒。”
脖子上的道道勒痕實在是太過觸目驚心,小惠嚇得臉色蒼白當即轉身就去給我拿藥酒。
接着下來,我便將夢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給小惠說了一遍。
夢雖不長,但卻夢中有夢,小惠全程聽得眉頭微皺。
“我的頭在鍋裏?你是夢裏餓瘋了吧?而且誰叫你東西經常亂丟,我幫你收拾的時候就常發現充電器數據線指甲刀膠帶打火機刮鬍刀這類東西在你牀鋪上,自食其果了吧?!”
“......”
“你身上這於傷多半是睡迷糊了撞到那裏也說不定。”
小惠此時一邊給我上藥一邊吐槽我,爲了安撫我還儘量正常的邏輯去解釋我身上發生的狀況。
“可是我這輩子都沒有做過這麼真實的噩夢,要不是窗戶玻璃被砸了驚醒我......估計你這會兒見到我都不要叫120了直接打殯儀館電話就行了。”
不管夢真不真實,我差點死在一根小小的數據線上卻是事實。
而且現在我這一開口說話喉嚨還在隱隱作痛,說不怕那是假的。
在小惠家哆嗦了小半天又蹭了一頓飯我才恢復過來。
坐在椅子上看着小惠仔細地將那些碎玻璃清理掉,我忽然有一種小小的幸福感,或許因禍得福就是這種感覺吧。
接着小惠端起那口“肇事”的燉鍋過來,朝我笑道:“你這鍋除了有點沒有洗乾淨,什麼也沒有嘛。”
我知道,我這一次的懦弱膽小表現在小惠心裏肯定很失分,雖然她嘴上沒說。
因爲一個大男人被個噩夢嚇成這慫樣的事情本就不應該發生。
“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這一走,我立刻覺得剛剛還灑滿陽光溫暖的屋子又瞬間變得陰冷無比。
拿起手機,我再也不想在這屋裏逗留,跟着就跑了出去。
下樓沐浴在陽光下,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我身上的陰冷很快一掃而空。
擡頭朝我所住的三樓看去,那一塊被磚頭砸爛的玻璃窗在一排排完整的窗戶中格外顯眼。
站了一會兒,我的手機突然響起。
看着上面陌生的號碼,我這一次直接下撥接聽。
“請問是曹雲先生嗎?”
手機裏傳來一個很輕的女子聲音,十分陌生。
“是我。”
“我是案件調查技術專員莫子寒,現在你能來市警局一趟嗎?有點事情想麻煩你。”
“現在?”
通話時我摸了下口袋,發現我的電車鑰匙還留在屋裏。
“最好現在。”對方回答。
“那行吧,半個小時後我到那裏。”
結束通話。
我不經意間擡頭,看到不遠處的街角小惠正微笑站着,身邊一個個子很高笑起來十分陽光的青年牽着她的手。
“這次應該不是夢了吧?!”
低頭自嘲一笑,我上樓開門取了車鑰匙,騎上小車朝街道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在市警局,接待我的是一早就等在門口的莫子寒。
瞄了一眼她胸口掛着調查員字樣的工作證,我赫然發現她就是前天我在這裏遇到的那一老一少其中一個。7K妏斆
“是你?”
我是記者記憶力好,一眼就認出了她。
“先上車,有東西要給你看。”
莫子寒顯然也知道我是誰,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在車裏,她取出一大本檔案丟到我手裏。
“這是什麼?”
隨手翻開檔案本,我發現這竟然是一頁頁打印出來的符號兇案的資料。
“你交上來的案件材料。”
“我知道,但是我不明白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我又不是負責破案的刑警。”
我不解反問。
“如果有人把這種不公開的檔案塞進一個記者家裏,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麼?特別是這個記者還只是個默默無聞天天想着出名賺大錢的人。”
說話嘴裏不留情,這是我對莫子寒的第一印象。
“你怎麼知道我是這樣的人?如果我是這樣的人早就直接把材料交給臺裏大肆報道換取名利了。”
人格被人質疑我有些不服。
“那是因爲你膽小,害怕擔責。”
“我......我來是配合調查的,不是聽你損我的,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
“我們教授判斷,你很有可能是‘符號’的下一個目標,所以他想見你一面。”
看我不高興臉拉得比驢臉還長,莫子寒也沒有繼續損我。
“什麼?!我是下一個目標?什麼意思?”
聽到莫子寒這話我忍不住心中一緊。
因爲昨晚噩夢裏那要命的一幕至今還籠罩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