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我後面的提問她一句都沒有回答。
面對她這種態度我也不想厚着臉皮去打聽了免得討人嫌。
在文教授的家裏，我們把那張寫着古文草書的單子交到文教授的手裏，他稍微看了下後臉色兒直接就變了。
“老師，你能看懂上面是什麼嗎？”
看到文教授神色頹然地坐下，莫子寒連忙問道。
並沒有馬上開口，文教授先是將視線落到我身上看了一下，最後才緩緩點頭。
莫子寒見狀是喜出望外接着追問：“那這草書寫的是什麼啊？”
“這不是草書，是古纂體，先秦之前六國文字各不相同，後代史學家稱其爲大篆，後流傳於世的多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推行的小篆，大篆複雜多變一字有好幾種寫法一般的專家學者根本就看不懂，而這卷黃紙上寫的正是前秦大篆。”
文教授推了下自己的眼鏡，放下手裏的契約書後起身走向自己的書架，取了一本書後走了回來。
“學過歷史的人都知道，春秋戰國流傳下來的古籍少的幾乎沒有，這和嬴政的焚書坑儒雖然有莫大的關係但是也有人覺得當時國家都已經大一統了，這些其晦澀難懂的文字難以流行傳播纔是主要原因。”
在書本放到莫子寒的面前，文教授接着說道：“這張紙上的文字和戰國帛書上的文字很相似，我也只能大概看懂一半而已。”
“戰國帛書？您說的是當年被美國人騙走的那捲現在藏於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戰國楚墓帛書？”
莫子寒是文教授的得意門生，一經老師點撥她立刻心清目明明白了七八分。
“相似而不相同，別說這紙上的內容了，光是這幾行字就能讓我們考古界引發不小的震動。”
“這些字真這麼重要啊？”
莫子寒聽了自己老師的忽悠也是眼睛一亮。
摘下眼鏡擦了擦，文教授遂將目光轉向我，見我一言不發便問道：“曹兄弟，你們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張東西？”
“教授，我其實不太想打斷您的考古熱情，但是這文字的由來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想知道的只是這上面的內容，您就別拐彎抹角了，直說吧。”
我沒興趣知道這老頭是不是真的對這上古文字產生了興趣，我只想知道這張從張小琴日記裏找出來的東西上面寫的是什麼。
“對啊！老師，我們這麼晚過來就想知道這紙上寫的是什麼。”
聽到我這麼一說，莫子寒也從考古的熱情中清醒了過來。
看着我們倆人的期待眼神，文教授清了清嗓子後，嘆息道：“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但是不知道案子又沒法查下去，唉！”
“這張東西是從張小琴的日記本里找出來的，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麼我覺得都應該和她的死有莫大的關係。”
我這時看向文教授，表情篤定。
莫子寒看了我一眼，也是收斂了笑容神情莊重。
“上面大概的意思是：復仇之火......焚盡我軀......獻祭吾魂......”
就是這短短的幾個字瞬間就讓我心情低沉到了極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這行字的後面那用鮮血按下的手印應該就是張小琴的。
我雙手抱着腦袋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心中不斷浮現這個善良女生的一顰一笑。
“不對啊！張小琴是被人殺死的，這張契約書應該是她用殺死別人的，那這個她殺的人是誰？她又是被誰殺死的？我怎麼感覺越來越亂了。”
莫子寒聽了文教授的講述後腦子也是亂糟糟的。
“我可以做個假設。”
擡起頭，我看了莫子寒和文教授一眼，接着低頭說道：“張小琴爲了宣泄心中的恨意便跟‘符號惡靈’做了交易，這張契約就相當於是交易憑證，殺人結束後，符號來索命......而符號作爲一種惡靈現象並不能直接殺人，接着它找上了對張小琴抱有恨意的其他人......並用這些人的靈魂爲代價殺死了張小琴，正是仇恨催生了黑暗力量環環相扣.......血案不斷。”
“如果按照你這種說法，那齊院長和他老婆的死呢？他們和張小琴應該沒有什麼交集吧？”
莫子寒不解問道。
我站起來，走到小黑板前，用粉筆在黑板上連續畫了一堆圓圈。
接着我分別寫上張小琴等死者的名字，當然了還有我和莫子寒以及文教授的名字。
此時，他們兩人也已經看出來我想幹嘛了，都不做聲地走過來聽我接着講。
“齊院長不會是第一個死者，張小琴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死者，我們其實不是逃過一劫，而是被人誤導了。”
“誤導了？”
莫子寒不解。
“還記得那十張照片嗎？我們的照片和真正的死者混在一起，當時的情況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我們幾個應該也是被符號獵殺的對象，其實不然。”
頓了一下，我接着說道：“符號殺人有一套完整的模式，它能用幻象迷惑被害者，點燃其心中的仇恨，引導他們去殺人，接着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如此往復循環。”
“但是，爲什麼一直以來只有我看到了最多的幻象，而你們兩個什麼也沒見過呢？”
我將目光投向文教授和莫子寒。
就是這略顯冰冷的目光讓莫子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敢跟我對視，文教授則不然，他眼睛泛着光使我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只是可以確認的是他正在跟我對視。
“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天生就擁有遠超常人的第六感，之前不告訴你是因爲怕你會不相信這些東西，而且之前你也對我有些排斥......”
摘下眼鏡，文教授此時的表情透露這一股真誠。
“你們一直都在利用我去找這個符號，對不對？”
我問。
“我......”莫子寒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錯，我認爲除了你沒人能破開這個符號的真面目，只要你不撂挑子抓到符號那是遲早的事情。”
文教授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突然跪在我面前，用十分悲慼的語氣說道：“我知道，我騙你很多次，照片是我一手安排的，但是後面這些血案你也看到了......十年前我的妻兒就是死在符號手裏......爲了抓它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說點謊話算什麼！要我的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