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離開了好些天的錢姐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因爲昨晚那塊玉的事情,我一直沒能好好睡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纔想起去翻看自己的郵箱。
因爲之前我有將這塊黑玉拍攝下來傳給古玩街的一位不算很熟的朋友鑑定。
想起他回覆我說,根據圖片並沒有檢出太多關於這玉的來歷,如果需要我可以去一趟古玩街他認識一些對古玉鑑賞十分有水平的人,那些人應該能給我解答。
我收到信息時已經在外地進行節目拍攝了,所以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昨天晚上在兩女走後,我見這古玉有些異樣的變化這纔去翻看自己的郵箱,在郵箱裏我那朋友給我介紹了幾位在古玩街專門做玉石生意的老闆,郵件裏朋友還吹噓這些人對玉的瞭解堪稱專家。
而且,我想起我那朋友之前給我估的價,心中不免對這塊玉石又起了好奇心,畢竟這麼值錢的東西在一個拾荒老頭的手裏出現這本身就極爲不正常。
“聽說這一次國家準備出臺養老新規,我們市很多私人養老院福利院以前都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有涉嫌弄虛作假進行虛假評級的,有進行過度宣傳誇大服務內容欺瞞老人或者家屬的,更有違法虐待老人兒童被查出卻依舊在運營的,大家看看手裏的資料,關於這期的節目安排我們午飯後開個小會議,商量下明天該如果進行跟蹤採訪。”
臨近午飯時間的時候,雷鳴終於站起來叫停了我們各自手頭的工作,開始做工作起頭。
“這個事情我覺得很好辦,我們這裏不就有一位經驗豐富的臥底‘探員’嗎?”
這時候,剛剛歸來的錢姐臉上堆着笑意,用一種意思再明顯不過的表情朝我擠眉弄眼。
我知道,我當年在小城精神病院的光輝戰績至今都還有人時不時提起。
當聽到錢姐提起這件事,王華這小子立刻又用一種十分崇拜的眼神看向我,並說道:“哥,聽說你當時是假裝精神病患者進去的,教教我唄,咱這次也來個碟中諜之臥底福利院。”
“滾。”
看着他那燦爛的笑容,我一巴掌就糊了過去。
“臥底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這一次我們得更加小心,你們想想,一家家出事的養老服務中心福利院等都曾經在內部人員或者是媒體的曝光下依舊正常運營且盈利,你們能感覺到這裏面的水有多深嗎?”
聽雷鳴說到這裏,錢姐忍不住眉頭微皺,她最害怕的就是這特殊拍攝,雖然平時她也是記者界的女漢子但她畢竟身後還有着一個家庭,如果真的出事只怕會禍連家人。
而且,這類事情在新聞界是有過很多血的案例的。
“這次的題材要求是上級安排的嗎?”
錢姐朝雷鳴問。
“老何親自找到我提的,具體怎麼弄他沒明說,但我看得出來,他很重視這次節目的錄製,而且他還放出話來只要我們敢拍他就敢安排播出時間,尺度的話他也沒標出,但從他跟我交流的隻言片語中我猜到,咱省市兩級的其他部門估計有大動作,我們這些節目應該是配合宣傳。”
雷鳴雖然不是新聞組的,但是他對新聞嗅覺向來十分敏銳,對時事的把控也相當熟練,所以我們對他甚至比臺裏的總導演總製片人何越還要來的信任。
擡手看了下表,錢姐留下一句話後率先離開了我們的小辦公室。
“你們也去喫吧,我今天帶了盒飯。”
雷鳴不經常去食堂,因爲他老婆幾乎是天天都會早起給他做午間工作餐。
後來我們才知道,當年雷鳴這個工作狂以前經常中午不喫東西在辦公室裏鼓搗工作,其妻子害怕他年紀輕輕就因爲不良的飲食習慣惹上什麼病症,遂幾乎是天天變着法子給他準備營養豐富的工作餐,這一事情幾乎在一段時間內羨煞我們這些單身狗和家庭不和的同事。
對於雷鳴,正合適那句古語: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作爲一個單身狗和一個半單身狗(王華時常被女友‘拋棄’,因爲小兩口拌嘴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每當他被女友趕出家門的時候便以半隻單身狗自嘲)在食堂這種顯眼的地方便會時常被那些已婚同時調侃。
“老曹,聽說你最近泡了個女土豪哦!是不是真的?”
“曹老弟,我聽說那女土豪好像是什麼上司公司的高管,年薪至少千萬,你這回要是成了可別忘了哥們我,我還單着呢,以後讓弟妹介紹點她的閨蜜我認識認識......”
“喲!平時就一葷一素的老曹今天竟然點了兩葷一素,看樣子是真的發財了。”
當然了,這裏面有調侃的也有故意開玩笑的,不過可能是因爲有何越這個大流氓在,幾個部門的同事中基本都沒有出現過太嚴重的矛盾事件,所以在用人這方面我對何越的眼光那是相當的信服。
同事之間平時開點小玩笑本來無傷大雅,但也就是在今天,在我們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時間裏,一個在人事部剛入職不久的年輕女同事就因爲開玩笑過頭被當事者掛到了網上,最終在網民的謾罵攻擊下站到了天台邊緣。
等有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在天台上站了近一個小時。
“外面怎麼回事?”
正喫着東西,王華這時擡頭朝我努力下嘴。
我順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見食堂的大玻璃門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圍着站了一圈人。
而且從他們指指點點的方向看去,那邊似乎是單位的辦公大樓。
“走,出去看看。”
我啃掉餐盤上的最後一塊雞翅,抽了張紙巾抹嘴後,朝王華說道。
“噢!”
王華這小子雖然長得高高大大,但是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餐只吃半碗飯,而且比起我來他更加過分,喫飯的時候只點兩份素菜......這一度讓我誤會他是不是經濟狀況出了問題。
不過,後來我知道,這小子原來在省飯錢買遊戲皮膚,自從他的工資卡上交之後其每週的零花錢基本就只夠飯錢,想買套遊戲皮膚還得省喫儉用。
對此,我深表同情的同時也想說一句,自作孽。
來到門外,我們倆個一邊剔着牙一邊跟隨人潮向上擡頭。
這一看驚得我和王華連插在牙縫上的牙籤都忘記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