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是怎麼回事？”
“剛剛是怎麼回事？”
在車上，我和莫子寒幾乎是同時開口。
坐在我身邊的白真看到我們兩個人的這種默契頓時就覺得鼻頭有點酸。
透過後視鏡莫子寒自然看到了白真的這個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接着說道：“還是等離開這裏再說吧，我現在順便接我男朋友了。”
“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的？”
白真聽得莫子寒這話就像是老貓聞到了魚腥味一樣驚喜又興奮。
面對白真的追問，莫子寒只是一笑了之。
車子行進在路上，莫子寒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按下車載電話的通訊案件，莫子寒的藍牙耳機裏立刻傳來了一個輕柔的男聲。
“子寒，我這節課可能要晚一點，有幾個學生作業沒完成，我得指導一下。”
莫子寒聽得這個聲音臉上立即露出幸福的笑容，接着用就連我都沒聽過的溫柔的語調回答：“好啊！我先去買你最愛喫的醬爆肉丸。”
我和白真在後排聽得莫子寒這種小女生陷入戀愛的語調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掛掉電話，莫子寒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我和白真，笑着說道：“今晚我帶你們去我男朋友家喫飯。”
“喂喂喂！你這不是在上班嗎？怎麼突然就翹班了？”
我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
“我不用上班啊？我都還沒畢業呢！我只是被臨時徵調過來協助破案的，現在案子陷入了死衚衕，刑偵技術組正在加緊分析現場痕跡，我們這些跑外勤的總不能沒有技術組給的方向就亂來吧？”
說到這裏，莫子寒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總的一句話就是，在沒找到關於兇手殺害黃顯的有效追蹤痕跡前，我們這票人都得閒着，這不......接到普通報案後我們還得臨時過來幫忙處理。”
“黃顯......”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我眉毛忍不住一跳。
“如果我說，我有你們目前還沒法掌握的情報......”
吱！
莫子寒一聽我這話，腳下不由得猛一踩剎車，立即扭頭朝我大聲追問：“你說什麼？你有線索？”
我點點頭，隨後便將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事情給莫子寒詳細地說了一遍。
車子重新啓動，並緩慢增速。
“這麼說，現在躺在停屍房裏的那張人皮根本就不是黃顯，而是殺害了黃顯而頂替了他的身份的周銘，還有剛剛那具腐爛的屍體......那纔是黃顯......可是......”
莫子寒不是蠢蛋，自然能聽得出故事裏的脈絡。
“可是我的這些說法都需要證據支撐，假如我們能證明這兩具屍體的真正身份，那麼對你們的兇手排查工作將會有很大的幫助，而且......”
“而且？”
“而且，在周銘老婆手裏的銀行卡每個月都會神祕地出現一些錢，以你們的能力要查到這個給周銘老婆匯錢的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此時我還將當初在遇到周銘的哥哥周達時獲得的情報說了出來，這也是我剛剛在幻境中所看到的周家兄弟才知道原來當初我們去採訪的時候，在半道上我遇到的那位老周竟然就是周銘的哥哥。
“這是什麼？”
正在開車的莫子寒看到我給她東西於是便將車放慢伸手接過。
“這是黃顯的人體組織，但是你也知道，黃顯是死過一次的人，他這個身體還是不是他的還得經過DNA比對，就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親人......”
將東西交給莫子寒後，坐在旁邊一直聽我們對話的白真在聽到這裏之後忍不住了。
“你......你把一塊腐爛的人肉就這麼塞自己口袋裏？你的手是不是也太......嘔！”
一句話沒說完，她瞬間就忍不住開始乾嘔，也虧得之前她吐過幾次了，胃裏的東西早就被她吐空了這纔沒釀成“慘禍”。
“這下你還想不想跟着我？以後乖乖地回去當你的公司老總吧。”
我看着白真那難受的模樣心中是覺得又好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件事交給我。”
將我遞過來的包裹着黃顯遺骸的袋子塞入自己口袋，莫子寒接着說道：“姜小白那邊我也會盡快聯繫，讓他提取那張人皮的DNA後跟周銘的兄弟周達的DNA進行比對。”
“看來你的休閒時光又沒了。”
看着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莫子寒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如果說，我們真的將這兩個人的身份弄錯了，那調查方向也得進行大改，周銘的文化程度不高，從某個方面分析甚至可以說是文盲......”
“所以說，驗證這兩個人的身份對排查他們的社會關係至關重要。”
我接着附和道。
“正解。”
莫子寒打了個響指，接着將即將要開進其所住小區的車子一拐便直奔着市公安局去了。
在法醫處的辦公室裏，我再一次見到了年輕的姜小白。
看到我再次過來，姜小白立即來了精神朝我打招呼道：“喲！這麼快就好了啊！”
“頭上剛縫的針。”
我伸手指了指腦袋，也是疲憊的一笑。
“他啊！剛剛動了開顱手術，一般人像他這樣早就死了。”
白真跟在我的身邊，看到我這疲憊又虛弱但就是怎麼也不肯倒下的樣子是又氣又無奈。
我知道白真是真的對我好，只是眼下我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時間，既然莫子寒這件案子被我撞見了，我在住院的時候就已經暗下決心要替她破除這裏面的障礙。
“小白，我想拜託你個事情......”
莫子寒這時候走到姜小白身邊伸手將他拉到一邊後，接着將口袋裏的黃顯人體組織交給了他，並叮囑道：“這件事你必須替我保密，我總覺得我們這裏有別人的眼線，能行嗎？”
“莫姐，這可是違規操作，被發現了我要喫官司的......”
姜小白雖然是新手法醫，但是裏面的規章制度他是一清二楚的，這時要嘛不大領導可以一笑了之，但如果是能引起巨大社會震動的案件估計會有一大批人被摘掉烏紗帽，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一旦莫子寒將他的分析報告一公開，他估計也沒法在這裏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