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安擋在門外,無奈的伊莎貝拉只能給司機打電話確認送信的事情。
“你確定?OK,我再去問一遍。”
從車上下來,伊莎貝拉再次敲開了保安室的窗戶。
胖子探出頭來,發現還是這個小妞,忍不住笑道:“你聽不懂中文嗎?我們這裏晚上不接待親屬祭拜,而且你說你要找的這個叫林虎的人我連聽都沒有聽過,你肯定是找錯地方了。”
“不會的,他在中國呆了七十年,這裏就是他最後居住的地方,請你再想想好嗎?”
伊莎貝拉聽到對方還是這個回答有些不死心地再次追問。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怎麼就這麼胡攪蠻纏嗎?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國際友人我早就呼叫崗亭來辦你了,我們這是公墓不是公園,咱有自己的規章制度。”
胖子此時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職業操守,堅決不讓伊莎貝拉進去找人。
“我真的是有很要緊的事情要找他,求你通用一下。”
伊莎貝拉不是第一次來中國,中文也講得十分流利,但有些詞彙還是不太熟練。
“呵呵呵,有意思,大晚上的小姑娘一個人來死人窩,你說要沒有點企圖我都不信了啊!呼叫呼叫......”
“胖子,你等一下。”
這一回胖子保安沒再給伊莎貝拉麪子,操起對講機就要呼叫隊友,不過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阻止了他。
“老楊頭,你個死老頭這一天天的神出鬼沒的嚇不嚇人啊!”
胖子保安被突然出現的老人嚇了一跳,遂罵道。
“你剛剛說你來找誰?”
沒有理會胖子保安,這叫老楊頭的老保安徑直走向伊莎貝拉問道。
“林虎。”
伊莎貝拉回答。
“老楊頭,你這是飢渴久了小丫頭都不放過啊!咱們班一共就六個人,哪有什麼叫林虎的,趕緊打發了算了,大晚上的指不定是哪個墳頭出來的......你忘了以前老王那件事了,不守規矩死的多慘......”
在老楊頭身後扯了扯,胖子保安在其身後小聲說道。
“老王那是挖墳盜墓被摔死的,這叫監守自盜,活該。”
老楊頭回頭瞪了胖子一眼,隨手塞給他一包煙,道:“後面這兩小時我替你,你下下班吧。”
“行,出了事算你頭上啊!我走了。”
胖子瞅了眼老楊頭塞過來的香菸,大中華,遂將其收入口袋,接着轉身進了保安室拿了自己的東西騎車走了。
“也不知道你是林虎什麼人?我已經十年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
朝伊莎貝拉招招手,老楊頭回到保安室將柵欄門開啓讓其把車開進去。
“我昨天有叫人送來一封信,我有預約過的......”
伊莎貝拉一邊說着一邊從車上提下來兩罈老酒。
“好幾年前我們這裏就開通網上預約了,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個國家來的,做事還是這麼老套。”
在保安室了,老楊頭找到了那封伊莎貝拉昨天叫人送來的預約信,隨即笑道:“這裏除了我沒人認識林虎,你這信要不是遇到我根本就送不到林虎手上。”
說着,老楊頭將信取出交還給伊莎貝拉。
瞅了一眼伊莎貝拉手裏提着的兩罈子酒,老楊頭再次問。
“他是我的啓蒙老師,遇見他那年我才十四歲。”
跟在老楊頭的後面,伊莎貝拉回答。
“什麼?!你......你也是驅魔人?”
聽到伊莎貝拉這個回答,老楊頭顯然嚇了一跳。
“怎麼了?很驚訝嗎?我現在在梵蒂岡供職,在全世界遊走獵殺魔物,難得回來一次中國我當然要來拜訪我的老師了。”
“原來是這樣,十年前十四歲,那你現在才二十四歲咯?這個花一樣的年紀很難想象會是一個整天跟邪靈惡魔打交道的人,你這樣的年紀應該去追星和異性看電影或者......你這年紀就跟我孫女一樣......”
走在前面,老楊頭說的有些感慨。
“人的命運總是不一樣的,但凡是有過我這樣經歷的人都不可能再過正常人的生活。”
擡頭微微一笑,伊莎貝拉回答。
“正常人嗎?呵呵......”
老楊頭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跟在老楊頭身後走了有約莫十來分鐘,兩人穿過一個水泥路鋪好的小樹林後,一排小平房隨即出現在伊莎貝拉眼前。
“一般人就算是警衛保安都不敢半夜來這裏。”
回頭朝伊莎貝拉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那一排平房,老楊頭接着說道:“那邊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平時這裏是用來堆放墓區雜物的,我和林虎是這裏資歷最老的員工,他在十年前其實就退休了只不過園區領導看他是孤寡老人又在這裏工作了幾十年這才讓他留住這裏......”
伊莎貝拉知道自己老師今年已經近九十歲,但卻沒想到他是個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但是她看了看老楊頭問道:“那你呢?爲什麼也住這個地方。”
“我?我是在這裏陪老伴......兒子女兒孫子孫女都長大了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我以前就是這裏的保安,老伴去世埋在了這裏,我也就不打算走了......”
黑夜裏,老人仰頭望着星空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
“偉大的愛情,真羨慕你夫人。”
伊莎貝拉學貫東西,不單實力強大,而且文化素養極高。
接着,兩人來到小平房旁,老楊頭朝盡頭的那間還亮着燈的屋子指了指,說道:“你自己去找他吧。”
“謝謝您。”
給老楊頭遞上來一罈子酒,伊莎貝拉微笑道。
“不了,我妻子過世的那一天我就戒酒了,拿去給那老酒鬼吧。”
說着,老楊頭打着手電轉身回去看門去了。
老楊頭走後,伊莎貝拉感覺周圍變得死一般寂靜,耳邊只有蟋蟀蟲鳴聲以及時不時刮來的一陣把樹吹得索索作響。
“老師?”
走到門前,伊莎貝拉輕輕敲門。
良久之後,隨着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頂着銀白頭髮的乾瘦老頭從裏面拄着柺杖緩緩走出來,但也就是這幾步路都讓他氣喘吁吁。
“你是......”
老人接着昏黃的燈光,擡頭去看,朦朧間只感覺眼前的是一個十分青春靚麗的時尚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