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她不是不想來,而是因爲身體原因無法前來。
我知道,夏鑫的死給她的打擊非常巨大,如果是一般女人早就因此哭的死去活來痛不欲生了,但從夏鑫死那一天開始我除了在莫子寒的臉色看到些許疲憊外看到更多的是她的堅韌。
懷孕前期確實是保胎的關鍵時期,期間莫子寒依舊因爲勞累過度進過一次醫院了,那一次她真的差點流產,爲了保住這個夏鑫的遺腹子她從此開始小心翼翼不敢再有半點大意。
這也是她遲遲未出現的原因。
此次前來,她同樣是以案件調查員的身份過來的,所以她並沒有受到阻攔,跟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律師。
“曹雲,你這麼會變成這樣......”
站在監牢外,莫子寒皺着眉捏着鼻子朝我問道。
“一週不洗澡不刮鬍子不梳頭你也會是這樣......”
很顯然她說我變成這樣並不是指我的精神狀態,不知道爲什麼,從我們認識開始,我和她就一直處在一個微妙的關係之中,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最瞭解我的話,那一定是莫子寒。
當然了這裏指的不是在男女關係曖昧上的瞭解,她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而我也瞭解她是什麼樣的人,就是這麼一種在能力和精神上的相互瞭解。
“你這是打算在這裏過年嗎?想什麼時候出去啊?”
和肖勻的開口方式完全不一樣,莫子寒是真的想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像肖勻那樣明面上是來幫忙其實是抱着另一個目的。
肖勻是個金融瘋子,不才會管我的死活,他只會擔心自己手裏的資金能不能打入市場,能不能安全的進行金融操作,我甚至懷疑他連自己的死活都不怎麼關心過,要不然我當年就不會在危險的公海航道上遇到流亡的他了,那一次我相信他也是抱着其他目的登船的,畢竟那船上多數是億萬富翁,至於他爲什麼選擇了我,那我就不知道了。
莫子寒不一樣,她是個掛着牌子的人民警察,她有她的職責和底線,在維護國家和人民利益這個問題上她從來沒有含糊過,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從她問我的話裏我自然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幾十遍了,但他們就是不相信我,那我有什麼辦法?”
在莫子寒的面前,我覺得我沒必要裝腔作勢。
“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了,所以這一次我特意請來了你案子的大律師曾慶全律師,在他的面前你可以不用任何保留,現在你們談談吧。”
莫子寒說着轉過身去不再看我。
我打量了一眼眼前這律師,他年約五十左右,中等身材頭髮有些花白早衰,這也許跟他的職業有關畢竟給人打官司是要費點腦力的。
這時,曾律師將手裏的文件包放到桌子上,從裏面抽出一張薄薄的打印文件放到我的面前,說道:“曹雲先生,你看看。”
我接過文件看了一眼,發現這竟然是我的口供複印件,在這個文件的字下面還有我的親筆簽名。
“在你被羈押期間,警方一共對你提審了六次,六次的口供基本都一樣,這是十分不利的。”
我對於這律師的說法有些驚異。
“因爲這不是一般案件,儘管目前所有的證據都對你十分不利,但是爲什麼他們一直不能給你定罪呢?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這我還真的沒想過。”
聽曾律師這麼一說,我頓時心裏就有了一絲靈光。
“那是因爲,證據雖然對你不利,但是這些證據卻還沒有到能讓你定罪的程度,那就是說這些證據都是存疑可以推翻的。”
曾律師推了下鼻樑的眼鏡後,接着朝我說道:“接下來我們一條一條來,先從你身上的血跡開始。”
“行,你問吧。”
“血跡是被害者的這點不假,但這並不能證明兇手是你,這血可以是被害者遇害的時候濺到你身上的,爲此我昨天專門拜訪了我們本地的一個十分有名的血液專家,他從你身上血液噴濺痕跡分析當時你和被害者是存在一定距離的。”
說到這裏,曾律師接着從自己的公文包裏取出兩張當時的現場照片,其中一張正是我身穿沾血衣服的照片。
“確實,當時黑石賢二被割開脖子的時候,我和他距離至少有三米遠......”
我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隨即說道。
“不過,除了這些噴濺的血跡之外,你身上還有另一些近距離沾上的血跡,他們就是以這一層血液爲依據對你展開懷疑的,你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
曾律師說完後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並沒有擡眼看我。
“我砍了他一條手臂。”
噗!
對於我的這個回答,曾律師差點被水嗆到。
而站在一旁的莫子寒也在聽到我這個回答後驚詫地向我投來嚴厲的審視目光。
“當時他步步緊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出手砍了他一條手臂。”
我解釋道。
“當時死者確實沒了一條手臂,這應該也算是致命傷......不過如果說死者的手臂是你砍的,那爲什麼當時現場的勘察人員並沒有找到任何兇器呢?”
曾律師接着問。
“兇器......”
“兇器找不到就是找不到,這沒什麼好說的,這黑石賢二我有過一些調查,這個人可不一般,商界政界都能巴結,我懷疑他背地裏從事間諜活動,不過我沒證據。”
莫子寒生怕我拿出噬魔劍給曾律師看,連忙開口岔開話題。
“既然這樣,那我們來說第二個問題。”
我點頭稱是。
“這個問題比較直接,是你的動機問題,當時你爲什麼闖進去救人,那麼這事情如果成立的話,那就說明這家精神病院存在非法拘禁的情況,如果黑石賢二是爲了阻攔你救人,這也能把你的行爲算成是正當防衛,最多是防衛過當。”7K妏斆
“這樣的話就太好了,律師你有沒有辦法以這個方向替他尋找無罪辯護的突破口?”
在聽到律師這話的時候,莫子寒高興的突然說道。
曾律師擦了下額上的冷汗,有些勉強地說道:“說是可以這樣說,但是取證有點難,那是人家的地盤,估計在出事之後對方早就把所有證據都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