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屋外此時都拉着警戒線,非工作人員一律不準備進入。
就在這死人所在的浴室,也只有法醫和一名現場勘查員和我以及梁俊輝被允許進來,其餘人都得站在門外。
“你怎麼看?”
站在我旁邊,梁俊輝問道。
“還是先問問法醫吧。”
我在沒了解情況之前不想亂說話,一來說錯話自己丟臉,二來容易誤導案情。
“死者是被人按着脖子臉泡在水裏窒息而亡,這是我的初步判斷。”
這時法醫擡起頭說道。
這本來是很正常的描述,但是我在梁俊輝的臉上卻看到了一種無法壓抑的恐懼。
“那......那死者脖子上是不是有行兇者的指紋?”
此時,輪到梁俊輝說話的時候他說話的語調竟也還有些顫抖。
“那當然,我已經把指紋提取了。”
那法醫沒有留意梁俊輝臉上的表情只管淡定回答。
“看來這不是什麼靈異案件嘛,應該是人爲的謀殺案。”
站在門外,穆淮此時也聽到了我們裏面的對話,她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
“不一定。”
我蹲下身看了下這具死者的屍體,死者是個成年男性,年紀應該是三十到四十歲之間,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五左右體型還有些肥胖。
不過,最關鍵的是,在死者的身上我竟然看不到掙扎的痕跡。
按道理說,這種年紀這種體格的成年男子,要將他就這麼壓在一個小水盆裏窒息而死而不掙扎除非他是昏迷狀態,否則絕無可能出現眼前的這種情況。
現場的工作人員在浴室的搜索工作完成後,我和梁俊輝隨即走出了浴室,接着法醫們將屍體反轉過來擡到了擔架上,這時我看到了屍體那張因爲驚恐而極度扭曲的臉,就這一眼就把我原先料想的死者是在昏迷狀態下被殺死的結論完全推翻了,一個昏迷狀態中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激烈的表情。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也犯糊塗了,但我從梁俊輝此時的表情上卻能看出他肯定知道點什麼,於是我便以一起出去透個氣爲由勸他跟我出去。
在門外的走廊裏,梁俊輝一隻手顫抖的捏着香菸大口大口地吸着。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沒事,沒事......”
聽到我的詢問,梁俊輝只是朝我擺擺手口中連連說着沒事。
這時,穆淮從裏面出來,走到我們這邊給梁俊輝遞了瓶礦泉水。
梁俊輝也不再客氣接過水後咕咚咕咚地灌了半瓶。
“關於這個死者你知道多少?爲什麼我覺得這案件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看到梁俊輝神情緩和下來後,我隨即開口問道。
“死者是個網絡寫手專門寫恐怖故事,從我們工作人員的現場結果分析這胖子應該是個三無(沒工作,沒社交,沒女朋友)宅男,如果不是房東來催房租發現他死在這裏估計發臭了也沒人知道。”
朝屋裏看了一眼,梁俊輝接着說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死者脖子上的指紋應該就是這個......”
“你什麼意思?”
我聽了這話,忍不住問道。
“連他在內,這個月已經是第三起......這種謀殺案,都是趁着被害者洗頭的時候將其腦袋按在水裏......”
“第三起?”
這時候,梁俊輝在抽完煙後終於鎮定了很多,擡頭朝我看了一眼,說道:“本來他們按正常流程做完就行了吧,是我強烈要求把你叫過來......沒人相信我的話,我們都覺得我瘋了,說什麼鬼殺人不可能的事情......”
說着,梁俊輝從口袋裏出去穆淮在進門時給他的那張卡片,說道:“本來我不信這個的,但我讀過莫子寒學姐寫的靈異學術報告......”
“別扯遠了,我想知道其他案件的情況。”
從梁俊輝那害怕的表情上我隨便都能猜到他肯定沒說謊。
“現在我們調查局裏的人都把這幾個案子叫做洗頭殺,因爲被害者全部都是在浴室洗頭的時候被殺死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梁俊輝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屋子後,這才驚恐的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在這些死者脖子上的指紋都是同一個人的,而且這個人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
我聽了以後大喫一驚,而站在我的旁邊穆淮這丫頭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接着,我一把拉起穆淮朝屋裏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你有沒有看仔細,在這屋裏真的連一隻鬼都沒有嗎?”
“沒有啊!我都裏裏外外看了好幾遍了什麼也沒發現。”
在門口站定後,穆淮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說道。
“走,再去看一遍。”
這個時候我的第六感也感覺到任何異樣,如果按梁俊輝說的那樣,這間屋子裏肯定有至少一隻惡靈......
但現實卻是,穆淮看不到任何靈體,我也感覺不到現場有不一樣的波動,總的一句話來說,除了梁俊輝說的頭頭是道,我們在現場連半個鬼影都看不到。
“曹先生,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走到我們身後,梁俊輝表情複雜地低聲朝我們問道。
我伸手拿起他胸口掛着的牌子,輕聲回答:“你真的是特調局的人嗎?爲什麼我覺得你一點都沒有面對世界真相的勇氣呢?”.七
“我......”
面對我的嘲諷式說話,梁俊輝只能是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而我哪裏知道啊,這個梁俊輝之所以能進局裏完全是家裏的功勞,只等他跟在那些有名的查案能手一邊後混個眼熟爲以後再調走,這麼一盤算梁俊輝未來的仕途將一帆風順。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電視裏那麼光鮮亮麗的調查員在實際上卻是得要在各個案發現場的拍圖分析。
“師傅,這裏的情況實在有點詭異,要不我們先走吧?”
實在是看不到任何一絲有兇靈來過的痕跡,穆淮有些泄氣的走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