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你一會兒準備幹嘛啊?反正你也請了一天假了,別浪費,出去逛街去。”

    何羽諾在衛生間把眼貼拿下來,眼睛已經消腫了,她洗了個臉說道:“好呀,正好我也好久沒逛逛了。”她把洗臉巾扔進垃圾桶裏,看了眼窗外。

    “我們可能去不了了,只能在家待着…”

    何羽諾指了指窗外。

    時天緣順着她的手看向窗外——雨下的很大,如同瓢潑。

    “我來的時候還是晴天呢,這雨下的真不是時候。”時天緣坐在何羽諾的牀上,懷裏抱着何羽諾的抱枕說道。

    “下雨天和恐怖片很配呦~”何羽諾跳上牀,坐在時天緣的旁邊,興致勃勃的拿過ipad,打開視頻網站問她:“菲菲,你喜歡看恐怖片嗎?”

    時天緣看她這麼高興,點了點頭。其實她對於所有題材的電影都不是很感興趣,因爲忙,沒那麼多的閒時間去耗費在看電影追劇上面,自然也就對那個不感興趣。

    “所有的恐怖片裏面,我最喜歡的就是溫子仁導演的了,招魂看了很多次,他的電影不血腥噁心,就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怖,真的是從腳底板涼到後腦勺。”

    何羽諾很熱情的給時天緣安利着華裔導演溫子仁。

    時天緣看她說的那麼起勁兒,也跟着產生了興趣。何羽諾點開一部電影“這是他的新片,從去年就開始等,前段時間終於上線了,就是沒時間看,看他們解說視頻的感覺還不錯。”

    房間裏面很安靜,兩個人看的都很投入,何羽諾的膽子並不算多大,電影第一個嚇人鏡頭快出來的時候,她悄咪咪的拿着手裏的抱枕擋了擋臉,時天緣瞄了她一眼,寵溺的笑了笑。

    看她看的那麼投入,她想要捉弄捉弄何羽諾,手悄悄的伸到何羽諾的身後,等待着嚇人鏡頭的出現

    電影裏,女主蹲在洗衣機面前往滾筒裏塞着衣服,洗衣機門的圓形密封圈上猛然出現一個老婦人對着女主尖叫。

    何羽諾被嚇的一抖,緊接着,時天緣的手放在她肩上拍了拍,她“嗷”的一聲尖叫着跳起來。

    笑的歪倒在牀上的時天緣指着她無情的嘲笑道:“人菜癮大又愛玩,膽子這麼小,還愛看恐怖片,諾諾你太喜歡自虐了吧哈哈哈哈。”

    何羽諾的臉被嚇的通紅,光着腳站在地上,氣呼呼的看着時天緣:“時天緣!老孃讓你嚐嚐厲害!”說着又跳上牀,撲到時天緣的身上,伸出手撓她癢癢:“錯沒錯?錯沒錯?”

    幾秒鐘以後時天緣就把何羽諾壓在身下佔了上風,反客爲主的跨坐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面不改色的笑着說道:“就你這隻小肥貓還想把我放倒?身高體能你都不佔優勢。”

    時天緣來的時候,頭髮紮了一個低馬尾,經過剛纔跟何羽諾的這一番搏鬥,幾縷長長的碎髮散落下來。何羽諾躺在牀上看着她,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和咽口水的聲音。

    心裏只有一個詞:絕美。

    都說女人好色程度是男人的六倍。

    這樣一副場景,何羽諾的大腦給她下達指令,腦子忍不住稍微往少兒不宜的地方想了想,臉上還泛着一小片紅暈…頭不由自主的別過去,她這幅模樣被時天緣盡收眼底,她伸出手,捏着何羽諾的下巴,把她的頭轉過來在她耳邊輕輕問道:“你在想什麼?”

    她細白手腕上的橘子香味迅速蔓延在何羽諾的鼻尖,耳朵頭皮都像是被電了一下,酥酥麻麻又癢癢的。

    她趕緊推開時天緣,一聲不吭的坐好,接着看恐怖片,她一動不動的盯着屏幕,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沒在看電影。

    時天緣坐在她身後的位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泛起笑意。

    季書言在自己家店鋪眼巴巴的等了一上午都沒見到何羽諾,下雨天,淮濱商場各大店鋪幾乎都沒什麼人,無聊的要死,他想要滿足自己的八卦心,找找樂子。

    他拿起手機給何羽諾打了個微信電話。

    何羽諾還保持着那個姿勢坐在牀上,一動不敢動,由於電影營造恐怖氣氛,所以畫面亮度很黑,她可以清楚的從ipad屏幕上看着時天緣的表情,以及,她盯着自己的後腦勺看。

    就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季書言的電話在此時此刻打來,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幾乎是立馬就拿起來劃了接聽鍵。

    “怎麼樣啊?時經理被你感動了沒?”

    “咳咳…”何羽諾不自然的咳了兩聲,因爲兩人都坐在牀上,距離很近,時天緣是絕對可以聽到季書言的聲音的。

    “你咳個屁…我問你話呢,你怎麼沒來上班啊?”

    “我…請假了!”何羽諾咬牙切齒道。

    時天緣低頭笑了笑,拿過何羽諾的手機對季書言說道:“諾諾跟我在一起,我們倆正在看鬼片,沒空跟你聊天,先掛了。”然後果斷按了掛斷,把手機還給已經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圓圓的看着她的何羽諾。

    “看我幹嘛?”

    何羽諾搖搖頭,把手機揣好。

    季書言被掛斷了電話以後,一改往常,一點都沒跳腳罵人,反而摸着下巴,露出腐味兒十足的笑容…

    大雨下了半天的時間,好在剛過中午就出了太陽,淮濱市恢復了半個月前的炎熱,被大雨洗涮的綠的發亮的樹葉上趴着幾隻蟬,整個小區不多會兒又籠罩在一片蟬鳴中。

    兩人出來吃了飯,何羽諾正在擦嘴,準備走人時天緣頭也不擡的說了句:“下午跟我去巡店。”

    “啊?我…請假了今天,不上班。”

    “沒讓你上班啊,是去巡店。”時天緣擡頭看看她說道。

    “我…”

    “你不想去?”

    “嗯,我想回家睡覺覺。”

    “好吧。”時天緣拿起包,何羽諾喜上眉梢,以爲躲過一劫。

    “那我陪你在家睡覺覺。”時天緣依然不改的微笑,何羽諾越看越害怕,認命似的走在前面。

    “走啊!陪你去巡店!”何羽諾柳眉倒豎的衝她喊道。

    時天緣笑的眼睛都彎了,跟她並肩走在一起。

    何羽諾這一下午跟着時天緣巡店,才知道原來她對於淮濱商場的貝梵言是有多仁慈。

    如果說第一天見面,時天緣跟自己說的那番言論叫挑刺的話,那她今天下午純屬就是不講理,就是找打。

    何羽諾每從一家店鋪出來就好怕被店鋪員工拿棍子敲後腦勺。

    “太招打了這工作…風險太大!你得多買幾份人身保險,車險也得買上。”何羽諾認真的跟時天緣說道,她蹭蹭蹭走的飛快,好像後面有人在追她。

    “沒辦法,就是這麼個工作,別說,還真有打起來的。”時天緣把她拉坐下來“之前帶我的安藍經理,她現在管着華東華南兩個大區,只不過她不用親自巡店了,她之前帶我巡店的時候,遇到過不少故意不配合公司出活動的,給她找事兒的。”

    時天緣點了兩杯冰奶茶,替她打開後,遞給她,又說道:“她有事兒真上,脫了高跟鞋拿在手裏,直接衝腦門兒砸,彪悍!”

    何羽諾的震驚程度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了。

    沒認識時天緣以前,只感覺她們這羣經理啊,督導啊之類的只不過就會在羣裏發發任務,要不就巡店找找事兒,催個貨款。

    可是今天下午跟着時天緣巡店,走的腳疼不說,還受了好多白眼,冷言冷語,她才感受到時天緣的難處。

    業績下滑了,公司第一個罵的就是時天緣,就像上次那樣,時天緣說她幾句都受不了,更何況被公司罵。

    如果換做是她何羽諾,肯定做不下去。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時天緣在她眼前揮揮手。何羽諾纔回過神,搖搖頭,悶悶不樂的說:“以前我總覺得你們這些經理就是來找事兒的,就會理論那一套,真到做銷售的時候一個都不能用。現在看來,你們可比我們難多了。”

    何羽諾摳着奶茶杯上的標籤,想到剛剛時天緣受到的冷眼心裏就不是滋味兒。

    “好啦,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不過巡店這麼久,走過這麼多家店鋪,雖然也受了些冷言冷語,但那都是背後說說,當面,沒有人敢說,你是第一個。”

    時天緣喝了口奶茶,眼含笑意的看着她說道。

    何羽諾的手上動作戛然而止,擡頭不好意思的看她,話鋒如同急轉彎一樣:“那你看看,這就是不打不相識嘛…她們如果像我一樣頭鐵膽大,那不就是多了個朋友嘛…”

    “嗯。”時天緣點點頭“多了個朋友…”

    何羽諾的手機響了一聲,點開一看,是米珂珂給自己發的信息。

    “珂珂她要走了…說要請大家喫個飯。”

    何羽諾回了個ok,然後關上手機,問她:“你去嗎?”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兩人有點矛盾,還互相看不順眼,估計八字不合,星座也不合。

    果不其然,時天緣擺了擺手:“我纔不去,人家又沒請我…請我我也不會去。太煩人了這姑娘,可算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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