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半年的時間內,許不暖一夥端了兩夥人。如果只是單純的暗殺,這些人早已死了千百次,偏偏許不暖選擇最麻煩的手段,要將這些人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全部都暴露在大衆眼中。將美半好。
中央雖然極力想要遮掩醜聞最終敵不過許不暖的鐵腕。
林九在這期間一直逗留在北京,做回原本的老本行,潛伏、僞裝、收索證據,好幾次遇到危險,也曾差點丟了性命;每每想到心底的那個祕密,她咬牙撐過來了。
每有一個人下臺,都會連累到各省各市,依附他而活的官員們下臺,最近風頭很緊,想要繼續將那些人的真面目暴露在陽光下,行動變得更家困難。
難得一天休息,林九坐在咖啡館裏喝茶,看着窗外的太陽發呆。
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多了一個人,林九回過神看着面前的凌玖月淡淡的一笑,“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最近風聲緊,不要見面嗎?”
簡月要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時掠眸看她,抿脣淡淡的聲音道:“他要結婚了。”
林九靜止的眸子忽然一怔,看向他時多了幾分複雜與疑惑。表面雖然是一陣平靜,可是內心早已排山倒海在翻涌,下意識的咬脣,“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簡月目光隨意的看向窗外,午後的陽光恰好,他的聲音輕的像風,“這半年裏你的人在這裏,可你的心卻沒留在這裏。因爲紫言的死,你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抱着歉疚,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求必應,把自己放在贖罪這個卑微的位置。這樣的活,不累嗎?林九。”
林九放在膝蓋的手緊緊的捏住衣服,搖頭:“我不累。”
“可是我們會累。”簡月淡雅的聲音與凌玖月倒是有幾分相似,但簡月卻比他多了幾分脫俗,像是真正的脫離塵世間的人;“我們將你當作夥伴,而你在贖罪……林九,這樣我們會累。”
這樣做也不對嗎?薄如蟬翼的睫毛輕顫着,眼神一點點的暗下去,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簡月將飛機票推到她的面前,“今晚的飛機,明天的婚禮,還來得及。”
“我和他……”林九艱澀的聲音剛出來便哽住了,“過去了。”
“那就當去祝福一下老朋友吧。”簡月一口喝完茶杯裏的茶,站起來雙手放在口袋中,轉身欲走時忽然想到什麼,回頭看她,“不要讓自己變成第二紫言。她想了阿d那麼多年,以爲死了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嘴角忽而揚起意味不明,饒有深意道:“可我們都知道,雲端的那一頭,沒有天堂。”
即便是死,紫言和阿d也不可能在一起。
死人無法在一起,是因爲沒有天堂;那活人相愛,又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簡月走了,林九呆坐在位置上,良久都沒說話,玻璃外是陽光,面前是飛機票,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被丟進冰冷的冰窖中,找不到了。
你有沒有這樣的經歷,有一個人的名字被你藏在心底,藏的很沉,很久,久到你以爲就要忘記時卻發現原來自己從未忘記過。
而這樣的念念不忘,在歲月的沉澱中成爲了你心中最沉最深的祕密。
那個祕密叫——凌玖月。
簡月坐進車子裏,隨之聽到許不暖道:“機票給她了?”
許不暖雙手抓着方向盤,嘴角勾起邪惡的笑容,滴溜溜轉的黑眼珠活脫脫的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凌玖月讓我失去紫言,又把林九的心扣住了。我纔不會讓他這麼快就結婚過他的逍遙日子!”
“白素爲自己的兒子欺負我家小九,有經過我同意嗎!!”
簡月嘴角浮着淡淡的笑容,就知道她這麼多年就這愛記仇的個性永遠不會變的。
“回家,我家人渣還等着我回去暖牀呢!哎呀呀……你記得轉告姓斯的,小九在北京……我還就不信了,我治不了姓凌的。”
簡月鳳眸裏流動着無奈,但對許不暖的要求,他從不會拒絕,從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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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本不打算回去的,如果那是凌玖月的選擇,她尊重並祝福,儘管已是萬箭穿心。可沒出咖啡館門口就接到斯藍的電話……
這半年她沒和斯藍聯繫,知道他們會擔心自己,但爲了行蹤不被泄露出去,不給他們帶去麻煩,林九一直沒和他們聯繫。
“小九,難道有許不暖他們,我和赫連澤就不是你的夥伴了嗎?”
林九站在烈日下,額頭滲出汗水,手指緊捏着飛機票,“scorpio,你和赫連澤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半年沒你的消息,我們都很擔心你。我現在立刻去北京,很多事我們需要當年談談。”斯藍話說完便聽到那邊藍斯辰的聲音,說什麼是聽不清楚,但肯定是他不願意讓斯藍隻身到北京來。
“不用——”林九低頭看着自己掌心的飛機票,鼓足勇氣道:“我一會的飛機,今晚能到,只是我回去的消息能封|鎖,不讓任何人知道嗎?”
那邊的斯藍沉默很久,最終沉沉的“嗯”了一聲。
林九沒有說話,收起手機擡頭看着刺眼的陽光,眼前一片漆黑,好似要瞎了。
原來有些事,命中註定,想躲,談何容易。
斯藍和藍斯辰親自開車到飛機場接林九,半年不見,斯藍和藍斯辰沒什麼變化,只是斯藍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她。
“小九……對不起!”當初你那麼痛苦,那麼煎熬的日子我卻不在你的身邊陪你。
林九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斯藍對林九心存歉疚,當初自己過的那麼艱難,林九寸步不離的守着自己,可是在她最難熬的日子自己卻離她遠遠的,什麼都不能爲她做。
藍斯辰走上前牽起愛妻的手,輕聲道:“好了,先回去再說。”
在車上藍斯辰開車,斯藍陪林九坐在後駕駛的位置,斯藍壓低聲音忍不住的問:“你是爲了……回來的嗎?”
林九垂下眼簾很想搖頭否認,可卻沒辦法否認,斯藍讓自己找到回來的藉口。
“其實……玖月過的也不好。這半年他工作太賣力,得罪不少人,很多人對他虎視眈眈,只是礙於凌家不敢大張旗鼓;凌浩言他們可能是想讓他找一個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