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
奧蘭支支吾吾眼神閃躲，最後乾脆把頭鑽進牀底還用尾巴蓋住彷彿它不存在。
別以爲躲着就看不見了！
季渝上前幾步一把揪住龍尾巴——
“出來！偷喝藥劑還不道歉，我要生氣了。”
聞言奧蘭心不甘情不願地露出頭，半坐着垂頭喪氣的。
這會聞諾在幫忙治療病人也救不了它除了乖乖交代沒有別的出路。
“聞到好香的味道，想喝。”奧蘭低頭老實交代，尾巴被爪子壓住，乖得……像只狗子。
季渝無奈順勢握住奧蘭的前爪，裝作認真思考：“這也不是小狗啊怎麼這麼貪喫。”
比起生氣更多的是無奈，奧蘭現在的心智就是個小孩子不能要求它什麼都懂，但強大又容易失控實在讓人頭痛。
而且這藥劑季渝沒試過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作用，如果沒用倒好了可奧蘭變大的身形明顯不妙。
“又變大了？！”
只是一會奧蘭又變大了，頭塞不進牀底整條龍委屈地蜷縮在房間裏。
季渝扶額苦惱，“奧蘭你試試能不能變回來。”
奧蘭委屈點頭，光芒閃過……依舊是一間房塞不下的胖龍。
“奧蘭你先呆在房間裏別出去，別讓人看見你。”季渝無奈之下只能暫時讓奧蘭躲着，也許再配一瓶藥劑能把它變回去。
做賊似的把門關上，季渝走到治療病人的房間，貝利小姐正在幫病人包紮。
“季渝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要實驗藥劑？”聞諾用藤蔓和季渝打了個招呼。
他還不知道奧蘭偷喝了變大藥水。
“奧蘭把藥水給喝了，我去想辦法。”季渝小聲說，“記得不要讓別人靠近我的房間。”
聞諾嚇得差點跳起來，強行控制面部表情的結果就是表情猙獰崩出表情包。
“那你快點我幫你看着。”聞諾很緊張推着季渝出了房間。
說起來容易真正下手確實毫無頭緒，如何才能完全複製一瓶沒試過的藥水？
鬼知道。
季渝面無表情，邊翻書邊嘗試比例，變大藥劑原本是他用來試手的材料也不復雜，但一模一樣的比例太難找了。
動作行雲流水，所需的材料一樣樣加入，還差最後的咕嚕花。
季渝指尖託着粉藍色的小花小心放入煉藥的容器裏等待結果，出乎意料的是煙越冒越多還伴隨着濃濃的苦味。
嘭！季渝熬藥的小鍋咣噹一聲，青綠色的火苗呼地跳躍而出藥劑更是開始沸騰。
“一定要成功！”
話音剛落季渝的旗子就倒了——墨綠色的藥劑怎麼看都和他原先做的那瓶不一樣。
這瓶藥水同樣作用不明，如果不是急着讓奧蘭停止變大季渝會很有心情慢慢試藥效。
失敗品在增多，季渝一瓶接着一瓶做但每瓶都長得不太一樣。
奇怪的藥劑。
……
“你確定這瓶可以？”聞諾守在季渝放門口緊張兮兮的，連平時最喜歡的藤蔓吊牀都不玩了。
季渝手裏拿着裝藥水的小瓶子，淡粉色的液體中還有幾片碎葉，也許因爲是新手所以藥水中難免混濁。
“我照着書做的應該沒問題，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苦惱地把自己的長髮給揉亂了，季渝的藍眼睛裏是顯而易見的緊張。
不過還有更糟糕的——這段時間裏奧蘭變得更大了，牀和桌子被推到房間角落好給大傢伙騰地方。
“可以出去了嗎，好難受。”
奧蘭的聲音出現在季渝腦海裏，嗚咽着委屈極了。
這麼大一條龍縮在小房間里根本舒展不開，又顧及着房間裏擺的傢俱就更難受了。
季渝心疼壞了摸摸龍鱗安慰道：“沒關係很快就變回去了，忍一忍。”
打開手裏的瓶子將藥水倒進奧蘭嘴裏，季渝盤腿坐下等藥效發揮作用。
不知道有沒有成功。
奧蘭想把頭搭在季渝腿上卻發現自己的大腦袋根本放不上去，開始哼哼唧唧要人哄。
“怎麼有要變回去嗎？”
季渝坐在一邊很憂傷，還沒開始賺錢就又要欠錢……他想一夜暴富！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十分鐘過去了一點變化也沒有。
季渝嘆了口氣，摸頭安慰：“我還做了幾瓶藥水我們再試試。”
如果不是他們正在人類城鎮奧蘭完全可以直接飛走也不用擔心會引來麻煩。
季渝又把之前做好的藥劑全都拿了過來，大概七八瓶。
奧蘭一瓶瓶喝下去，直到第七瓶終於發生了變化，柔和的光芒從身體內發出身體也在變小。
幾分鐘後奧蘭又變回了小奶龍的模樣。
“幸好能變回來！”季渝把龍抱在懷裏鬆了口氣，“不過我還是有煉藥天賦的嘛試幾次就成功了。”
“……”
奧蘭睜着大眼瞅季渝，很發愁：以後不偷喝季渝的藥水了，剛剛有一瓶好苦啊。
虛驚一場季渝也沒有罰奧蘭只讓它藏好，尤其是別被治療所的病人看見。
“躲好獎勵小魚乾和果醬。”
季渝如是說。
但那些藥水也不是沒有半點作用。
……
季渝在幫貝利小姐整理資料順便歸納病人的病歷，只有空閒時間才能學煉藥。
這就導致了一個情況：他變得非常非常忙，奧蘭每次見到人的時候多半睡着了。
“吼～”
奧蘭朝聞諾小小叫了一聲然後飛到季渝旁邊，用尾巴戳了一下對方的臉頰。
聞諾也是一頭霧水：“啊？季渝最近好像在幫貝利小姐做什麼事，經常看不到他人。”
做事這麼累嗎？
奧蘭飛到不會被看見的枝丫間，尾巴戳着下巴模仿人類摩挲下巴的動作。
它累的時候季渝會給它做好喫的烤魚和果醬，窩着偷懶一整天也可以。
但季渝很忙而它卻什麼也幫不上，意識到自己沒什麼用這讓奧蘭很挫敗，還好聞諾給它出了主意。
“季渝又不會因爲你什麼都不做就生氣，不過——”聞諾頓了頓，“給他一個驚喜他會很高興。”
聞諾也不自覺帶着叔叔濾鏡，忍不住安慰奧蘭。
完全不記得當初是誰差點被銀龍一口咬住手臂……
奧蘭若有所思地飛走了。
“好累，總算整理好了。”季渝伸了個懶腰活動一下僵硬的肌肉。
蘭森把最後的檔案整理好，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幸虧有你幫忙不然還要忙好多天，病人越來越多檔案也要及時歸整了。”
犯困的季渝沒聽清蘭森的話，告別後直奔房間準備睡覺！
可惜不速之客擋住了他飛奔上牀的腳步。
“去哪？明天再去吧我好睏……”季渝只想和牀相親相愛。
奧蘭見季渝又要睡着含着對方的手想把人拉起來，“去吧去吧，就一小會兒。”
這可能是隻披着龍皮的狗子，季渝迷糊想到。
最後季渝還是半同意半強迫跟着奧蘭出去了——懷着自家崽子困死也要寵下去的悲壯心態。
但現實往往出人預料。
奧蘭指揮季渝披上斗篷出門，在月色下寂靜無人的街道中穿行，大約十幾分鍾到了目的地。
再往前走就是高達幾十米的城牆，上面有士兵徹夜不息地巡邏。
“奧蘭你要幹嘛？”季渝把龍崽子掏出來。
奧蘭認真回答：“送禮物。”
話音剛落奧蘭扇動翅膀，低沉的龍吟聲響起，無形的風將季渝裹了起來他消失了。
“吼。”
奧蘭對自己的魔法很滿意，給自己也用了隱身魔法，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的同時開始變大。
然後馱着季渝飛上了天空。
深夜的風帶着冰涼的氣息凍得季渝一個激靈，特羅亞無論四季總是比其他地方更冷。
爲了照顧季渝奧蘭飛得很慢，地面的城鎮變成了一個小點，在雲間穿行擡手似乎就能摸到月亮。
時間彷彿變得靜止了，季渝輕笑出聲問：“這是你要送的禮物？”
奧蘭沒回答飛出好遠才悶悶不樂說：“我不會做果醬，也不知道怎麼做藥水。”
所以這就是它送給季渝的禮物，笨拙的禮物。
它想了好久，不知道季渝會不會喜歡。
“我很喜歡這個禮物，謝啦。”季渝拍拍龍背笑了，“下次出來可以帶上你喜歡的零食。”
來到這個世界他總有不真實感，也許一覺睡醒發現自己已經回去了。但在這個世界還有條笨龍會想辦法逗他開心。
季渝嘆了口氣但還是沒能壓住嘴角翹起的弧度。
只是下次要提前告訴奧蘭等他睡醒再出來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