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程遠比想象中大,五六天過去了離完成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而且樹精的家要恢復如初所需要的時間會更長。

    聞諾很自覺就承擔了監工的任務,揮着藤鞭催促偷盜者幹快點。

    “不給他深刻的教訓,他怎麼能記住別亂動別人的東西。”

    飛飛表示強烈贊同:“幹完活才能走!”

    罪魁禍首找到了,可惡龍喫人的謠言還沒解決,季渝不想讓奧蘭無緣無故就背上這一口大黑鍋。

    奧蘭歪頭看着正在看書的季渝,問:“可我本來就是惡龍啊,說不定我以前確實吃了很多人。”

    他忽然想知道爲什麼季渝會這麼不高興。

    龍族不需要在乎自己在人族是什麼形象,惡龍之名反倒是另類的褒獎。

    季渝極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對對對,挑食的惡龍吃了好多人,前幾天還因爲湯里加芹菜不願意喝。”

    那也是類似芹菜的蔬菜,只是奧蘭特別討厭簡直到了不能與共存的地步。

    銀龍語氣一頓,狡辯道:“它真的很難喫,而且龍是喫肉的。”

    “可昨天的肉你也不愛喫啊。”

    季渝逗龍逗上癮了,看奧蘭害羞到鱗片炸起實在是很有意思的事。

    說不過季渝奧蘭乾脆縮到角落不理人了,小小一團嵌在牆角的縫隙裏。

    霸道銀龍在線自閉。

    接下來幾天奧蘭也不挑食了,力圖證明自己是一頭貨真價實的惡龍。

    ……

    有人很難熬。

    偷盜者苦不堪言,他被聞諾和樹精看着不停幹活,挖坑、放樹苗、挖坑、放樹苗……不斷重複,沒一會兒便渾身痠痛腰都直不起來。

    連偷個懶都會被發現。

    “既然砍了我們的家讓你多種幾倍的樹還是便宜你了,質量不夠數量來湊。”樹精毫不留情。

    小偷咬着牙繼續幹活,他在心裏祈求早點結束噩夢。

    可惜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天樹精允許他休息一會,迷糊中感覺眼前站着一個人。

    黑色衣袍上繡着銀色的花紋顯得越發神祕,黑色長髮隨意束着,五官精緻比之精靈也毫不遜色。

    只是他身邊的龍不在。

    季渝垂着眼:“我再問你一遍,你到處散佈惡龍喫人的謠言究竟想幹什麼。”

    傳聞愈演愈烈甚至有探險者和僱傭兵上山,繞是季渝也感到煩躁,看着男人的眼神越發不善。

    乾脆挖坑把人埋了吧……神不知鬼不覺。

    小偷的睡意瞬間消失無蹤,後背緊貼着樹,瘋狂搖頭:“真的只是想把人嚇走,其他人不敢偷偷上山我就安全了……”

    一直以來偷偷入山的人屢禁不止,過於深入失蹤更是不在少數。

    “哼。”季渝輕笑一聲,又給小偷一腳然後將一顆藥丸扔進他嘴裏。

    不知怎麼,今天季渝和平常不太一樣。

    “便宜你了。”

    季渝聽見聞諾叫他,連個眼神也懶得給轉身離開。

    小偷想把藥吐出來可是藥丸入口很快就化了,未知的往往是最可怕的,怨恨的眼神盯着季渝走遠的背影。

    聞諾興奮地揮手,“快來有好喫的。”

    “我看看。”

    季渝接過聞諾手裏的果子,濃濃的甜香飄散有點像巧克力。

    聞諾很得意:“這是我新發現的,特別甜曬乾後磨成粉能長途攜帶,補充體力必備。”

    原來是這個世界的巧克力。

    等把所有的樹種完小偷才能走,又過了十來天終於完成任務。

    於是這天山腳下的城門口出現了奇特的景象:一個灰頭土臉的男人被藤蔓五花大綁戳在進城的路中央。

    時間流逝往來的人也變多了,路過行人見這幅景象都竊竊私語,好奇是怎麼回事。

    有人試圖把藤蔓割斷,可是樹精和精靈施的魔法豈是一把普通的刀能砍斷的。

    終於城門口聚集的人羣驚動了城主,隨行的還有駐守在城裏的魔法師。

    城主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曬得有些黑,眼神剛毅。

    他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駐紮的法師卡斯特先生皺眉說道:“我感受到不尋常的波動,似乎是精靈魔法……還夾雜着樹精的法術。”

    “救命……都是那個人還有他身邊的精靈害的,我還見到了龍!”

    男人被當勞動力幹了好幾天的活,又累又恨,被季渝這一嚇更是受到極大刺激一時間說話顛三倒四的。

    城主和卡斯特先生都不是好糊弄的,樹精性情溫和還有些膽小,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族。

    除非有人打擾了它們的生活。

    不用多費力,男人幾次偷偷入山的事實便暴露無遺,身上施加的藤蔓魔法也化爲光點消散,正好方便監獄幾日遊。

    地面的小草輕輕動了一下,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

    距離城門口很遠的樹下,季渝和聞諾靠着樹休息,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

    樹精飛飛也跟了出來,坐在灌木叢的小葉子上。

    “我們好像被發現了。”聞諾無奈地聳肩,臉上沒有半點可惜的樣子。

    飛飛倒開始緊張,問:“他們會把我們抓走嗎,抓走是不是會被關進籠子裏再也出不來了。”

    不諳世事的小樹精很害怕。

    季渝安慰道:“怎麼會,你躲到奧蘭身邊去保證沒人敢打你的主意。”

    山上山下都默認奧蘭最不能惹自然也沒人敢觸黴頭。

    只是季渝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

    小插曲過後也該回去了。

    這回飛飛帶季渝和聞諾上山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悠閒自在得彷彿郊遊。

    “這條路還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可方便了。”

    飛飛得意地介紹,上下飛來飛去可高興了。

    奧蘭這會兒肯定沒醒,季渝也不急着回去慢悠悠往前走,路過某片草叢時鼻尖飄來一絲腥氣。

    血的味道,季渝皺眉警惕起來,難道是山上生活的猛獸捕獵?

    聞諾和飛飛也聞到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並且越往樹叢靠近氣味越重。

    “會不會是村民?”

    季渝搖頭表示不知道,頓了頓撿起腳邊的樹枝就要去撥開草叢。

    草有小腿高,長得鬱鬱蔥蔥,特別像……季渝原來世界養的芹菜。

    草莖處沾着小塊血跡,已經氧化變成深色的痕跡,深處同樣有點點血跡。

    “像不像在釣魚,釣到嗷嗚一口喫掉。”聞諾小聲吐槽。

    飛飛不明所以只好捧場點頭。

    “我去看看。”季渝還打算繼續查看,讓聞諾和飛飛在這等。

    在不熟悉的森林走遠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季渝只是條戰鬥力低的鹹魚。

    越向前走血跡就越多,季渝一擡眼看見一隻白色毛髮的小東西躺在草上。

    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幼崽,小小一隻。

    它的毛都粘在了一起髒兮兮的,尾巴像小被子似的蓋在身上,偶爾無意識地抽動爪子。

    季渝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又撿了根更長的棍子,隔得老遠戳戳昏迷的小傢伙。

    在不確定是否安全的情況下,他對靠近未知生物表示拒絕。

    用木棍是底線。

    小傢伙傷得不輕,身體輕微顫抖着,偶爾小聲嗚嗚。

    季渝看着它沒來由想到以前經常喂的大橘,頭小身子大,膽子又小,也不知道它後來怎麼樣了。

    短暫思索後還是決定把小傢伙帶走,這麼小的幼崽又受傷了留在這裏活不了多久。

    聞諾和飛飛見季渝返回懷裏還抱着什麼東西,探頭一看是隻幼崽,長的有點像貓。

    “它傷的很重,回去再說。”

    幼崽受傷母親不見蹤跡,很大可能是它的母親已經遭遇不測了……

    聞諾也不敢給這麼小的幼崽用治療魔法,他穿越兩年學的大部分都是打架!

    幸好飛飛還暫住在龍洞附近可以幫忙。

    回到龍洞後季渝把撿到的幼崽放在暖和厚實的毯子上,沾溼布小心擦拭被血浸溼的毛毛,再敷上藥粉。

    身上裹的布把毛壓了下去顯得它更小了,小小一團可憐極了。

    季渝轉頭對飛飛說:“飛飛拜託你了。”

    飛飛點頭飛到幼崽上方轉了一圈撒下亮粉似的小亮點,柔和的光暈融入身體緩解傷勢加快傷口癒合。

    只是樹精的魔法不能讓這個小傢伙徹底恢復,它還需要好長時間的休養才能復原。

    這邊忙的熱火朝天忘了某個銀色的傢伙。

    奧蘭躲在某座金幣堆後看着季渝照顧那個撿來的毛團,心裏不知怎的有些酸溜溜,季渝都沒這麼照顧過他!

    喫醋的銀龍咬着尾巴尖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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