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晚將賣豆腐的老闆,留下來的一張大案板,劈成了三塊。
一塊用作匾額。
她拿着沾了墨汁的筆,在大街上,物色了一圈,最後相中了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兒。
拿着木匾和毛筆上去,蘇清晚開口,“喂,小孩兒,你不會寫泥土的土啊?”
怎麼說蘇清晚的眼光毒辣呢。
被挑中的小孩兒,也是個小傲骨。
被蘇清晚這麼一問,立刻挺着胸脯迴應道:“我當然會寫啦!”
“筆給你,你來寫!”蘇清晚將毛筆遞了過去。
那小孩兒也絲毫不懼,接過筆,氣勢洶洶的就開始落字,只是那字嘛,還真的對得起她的年紀。
歪七扭八的,有點文化的,還真不認識。
但是偏偏,蘇清晚臉上,就是一副很欣賞的表情。
“樣子的樣會寫嗎?”蘇清晚問。
小孩兒當場愣在原地。
“就是一個木頭,加一個綿羊過得羊!”
小孩兒秒懂,先是畫一根倒着的木頭,再寫下一個羊。
好了,牌匾好了。
蘇清晚從衣兜裏,摸出三個大錢,一臉恭敬,“小孩兒,這是酬勞,一個字,一個銅板!”
小孩兒也不客氣,往兜裏一揣,虎虎生風,走了。
一旁的沈星和蕭長玉兩個,早就笑抽了。
一個兩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蘇清晚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信不信,這牌匾,將來價值千金?”
蕭長玉:“你開玩笑吧?”
“知道開玩笑,你還笑?”蘇清晚又是一個眼神瞪過去。
蕭長玉:“!!!”
“話說,不是三塊木板嗎?寫了三塊,還有兩塊啊,誰來寫?還是隨便從大街上拉一個?”
蘇清晚嘴角抽了抽,“拜託,這兩塊是點睛之筆,哪裏能夠隨便讓人寫,你們扛回去,給長錦寫!”
在蘇清晚的要求下,蕭長錦用毛筆,在木板上寫下兩行字。
——十文錢喫飽喫好
——杜絕浪費認準這家店
“這也部不對仗啊!”蕭長玉一臉嫌棄。
蘇清晚:“又不是作詩,要那麼對仗做啥?”
蕭長錦倒是對他們今兒的遭遇,特別感興趣。
得知蘇清晚用三文錢,買了‘三個’字,蕭長錦好奇的不行。
若不是已經到了黃昏,他都想去看看,那牌匾長什麼樣。
“反正有的是機會,不着急!”蘇清晚安慰蕭長錦。
“好!那我先期待。不過大嫂,你們這十文錢喫到飽,會不會虧本?”
蘇清晚:“放心吧,不虧本,頂多就是賺多賺少的事兒。再說了,這世上,有專門針對有錢人的店鋪,也有專門針對普通人的店鋪。
吉祥酒樓做他們的生意,我們做我們的生意,就算是鄰居,也互不干擾。”
聽到蘇清晚提跡象酒樓,蕭長錦其實已經明白,蘇清晚的用意。
“大嫂,你不必……”
“錯,我必須這麼做,我要讓段志峯的家人,爲他蒙羞!這一切,只是開始。
長錦,我跟你說,我和蕭長玉,已經預定好了明天市場上,所有的豬下水,回來之前,我也去買調料,配製好了,明天開張,一定要讓吉祥酒樓,終生難忘!”
雖然蘇清晚是玩票性質。
可誰說玩票,不能碾壓正兒八經的酒樓?
越是不起眼,她越是要做。
只有這樣,這反差,才足夠的大。
蕭長錦知道蘇清晚的性子,不在阻止。
甚至將今天白天,縣學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蘇清晚他們。
一瞬間,蘇清晚暴走了。
“他孃的,現在就去把段志峯狠狠揍一頓!”
沈星:“他孃的,我去。”
爲了不破壞對象,蕭長玉大聲道:“我也他孃的。”
“噗嗤——”蕭長錦笑出聲。“謝謝你們這位維護我,我自己會保護好自己的,大嫂,不是你說的,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蘇清晚:“偶爾的暴力,能夠讓我爽,那就夠了!”
蘇清晚這話,顯然是雙標啊!
不過蕭長玉和沈星都很喜歡。
沈星:“我想起來了,今兒好像是那個段志峯去青樓會相好的日子,我去看看,他的老相好是誰。”
沈星說完,直接奔了出去。
“這廝這事兒,倒是積極!”蘇清晚說了一句。
下一秒,沈星又回來了,“先喫飯,喫飽了再去!”
蘇清晚:“……”
……
段志峯家裏是開酒樓的。
他表弟朱廉家裏,又開布莊,又做染坊。
不過生意,比起段志峯家裏,是差了不少的。
朱廉好賭,段志峯知道,他一向都只讓朱廉玩兒小的。
他們畢竟都是秀才。
還在縣學唸書,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鬧大了,沒準會被縣學開除。
朱廉一開始,倒也記得表哥的話,可賭徒嘛,輸了,贏了,紅了眼睛,哪裏還記得什麼適可而止。
而喬裝過得蘇清晚和沈星兩個,就是要激發出朱廉心裏的惡,讓他掉入深淵。
烏煙瘴氣的賭場內,朱廉一晚上,如有神助一般,已經快贏了上千兩了。
一晚上好幾個時辰,沒有一個對手。
他愈發的狂妄自大,“還有誰,敢和本公子較量!”
蘇清晚用力的推了一把沈星,沈星瞬間撞開人羣,出現在朱廉面前。
朱廉盯着沈星看了好幾眼,覺得有些面熟,“你……”
沈星突然挺着胸,他雖然和朱廉見過好幾次,可是他現在是男扮女裝啊。
不僅有媒婆痣,一張嘴,更是被塗成了猴屁股。
不過他也是‘有料’的,蘇清晚用豬的尿泡,灌了兩袋鹽水,放在沈星胸前。
此時的沈星,醜是醜,可也叫一個波濤洶涌。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沈星張着血盆大口道。
朱廉差點沒將隔夜飯吐出來。
這會兒,他怎麼都不覺得眼前的人熟悉了,就覺得……噁心。
“你要和我賭?”朱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