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店小二朝後堂跑,趙毅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蛋了。他已經聽到周圍的人說,這個跑掉的店小二是酒樓掌櫃的小舅子了……
小舅子這個稱呼意味着什麼,趙毅不敢多想,更不敢往深了想,趁店小二還沒有出來,趙毅覺得還是得跑路,不然等人出來了,他們三個人就該吃不了兜着走了。
“阿月,我們還是……”趙毅本想勸關山越和自己一起跑路,結果一轉眼就看到關山越和林絮已經在一張酒桌前坐下了,關山越還拿着白陶瓷壺,慢悠悠的在給林絮倒水。
對上趙毅的目光,關山越邊倒水邊招呼他,“坐。”
坐?
趙毅傻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坐呢!
“一早上沒喫東西了,你過來喝點水墊墊肚子吧。”關山越雖然也一早上沒喫東西了,但他有丹藥,所以不喫東西也沒感覺到有多餓。
他招呼趙毅過來喝水,主要是怕趙毅跟着他忙活一早上餓了。
趙毅其實也還好,出門前吃了雞蛋,所以也沒覺得餓,只是眼下是喝水墊肚子的時候?看着坐在人家酒樓裏優哉遊哉喝茶的二人組……
趙毅簡直要被氣死。
他快步走過去,將手撐在酒桌上,雙眼看着關山越慢悠悠的樣子,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阿月,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喝水呢,趕緊起來跟我走。”
“阿狗,你也是。”趙毅是不喜歡林絮,但這種時候,他並沒有忘記叫上林絮一起跑,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覺得他們三人是一體的。
林絮可沒當趙毅是自己人。
在他心裏,只有關山越纔是自己人,所以關山越不動,林絮也不動,雖然他自個也覺得關山越這回惹上事兒了,但一想到前世,林絮就不急了。
“走啊,你倆。”
看到關山越和林絮一動不動的坐着,趙毅差點兒沒急死。他伸手想要將關山越拉起來,結果他還沒碰到關山越,關山越一伸手就把他給拉下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了。
“喝水。”關山越拿起桌上的水杯,放在趙毅的面前,爲他倒水。
趙毅都快被氣死了,哪裏還有心情喝水,他壓低聲音,沒好氣的問關山越,“現在是喝水的時候嗎?”
店小二已經去搖人了,他們現在要是不走,待會等來人了,那就真的走不了了。
“不是嗎?”關山越淡淡的反問趙毅。
趙毅:“……”
“瞧你那點出息,那有什麼好怕的呢?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對我們做什麼的,放心吧。”
“放心,人家都跑去叫人了,你要我怎麼放心?!”趙毅苦着一張臉,都快哭了。
“你說你這膽子這麼小,先前在鎮上到底是怎麼混的?”關山越也算是看清楚了趙毅這個人的性格了,這傢伙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只敢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也永遠只敢和自己同等級的人叫板,遇到比他強大的人,他就不敢聲張了。
被關山越突然這麼懟,趙毅扁扁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關山越看到他又說,“這件事情是剛剛那個店小二挑釁在先,我們還擊在後,所以你不用怕,其次就是,咱們出來做生意討生活,逢人遇事呢脾氣是要好一點,但也不能一點脾氣也沒有。”
來了古代,接觸到正兒八經的古人之後,關山越愈發覺得,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像當鋪小廝和店小二這種有點身份就看不起人的渣滓在社會上是真的多……
對於這種人真的不需要太客氣,因爲你給他一點陽光他就燦爛,更加變本加厲的霸凌你,你只有比他強大了,他纔會臣服於你。
關山越不知道自己這樣子說,趙毅能不能夠理解,但他說這番話的目的是要告訴趙毅和林絮,做人沒必要那麼卑躬屈膝。
“可是……”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趙毅趕緊壓低聲音又說,“可是,那人是小舅子,他姐夫是海雲天的掌櫃,咱們得罪了小舅子,哪裏還有好果子喫。”
“阿月,要不咱還是跑吧,趁人還沒來,咱們趕緊的。”
趙毅又說。
“小舅子又怎麼了?”關山越深不以爲然,語氣嘲諷的又說,“小舅子就能看不起客人,開口閉口讓客人滾了?要這樣,這家店怕是早晚要關門大吉。”
關山越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大堂裏的人都聽見,趙毅聽到關山越這一番話,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衝關山越擺擺手,要他別說了。
然而……
“說得好。”
突然一聲喝彩,引來全堂側目。
關山越尋聲望去,就見一個容貌雋秀的青年,大約二十三歲,手裏拿着一把摺扇,笑意盈盈的搖着摺扇從酒樓後堂出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三個人。
一個是剛剛的店小二,另外兩個人,從服飾上不難分明出,一個是掌櫃,一個是小廝。能夠走在酒樓掌櫃和小二前頭的人,顯然地位要比酒樓掌櫃還要高。
所以……
關山越雙眼微微眯起,心中有了定論。
看到店小二搖來的人走過來了,趙毅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來路,神情侷促的就站了起來,不僅如此,他還在暗中偷偷摸摸地扯着關山越的袖子,讓關山越也起來。
關山越不爲所動。
青年搖着摺扇帶着人走過來,收起摺扇,笑着拱手向關山越行禮,關山越這才站起來,拱手回禮,與此同時的還有林絮以及候在一旁多時的趙毅。
“在下齊文彥,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青年笑問關山越。
“關山越。”關山越淡聲道。
“關、山、越……”青年一邊念着關山越的名字,一邊打開摺扇,並在小廝的服侍下,邊搖摺扇邊在關山越邊上的椅子上坐下,他看着關山越又說,“好名字。”
“不敢當。”
關山越也跟着坐下。
看到他們落座,林絮和趙毅也相繼坐下。
齊文彥對同座其他人沒什麼興趣,他搖着摺扇饒有興趣的看着關山越,“我聽小二說,你有樁生意想要和我們海雲天談?不知是一個什麼樣的生意呢?”
“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