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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棧,林絮已經睡着了,關山越把他放在牀上,他似受到驚嚇,猛地睜眼了眼睛,只是看到眼前的人是關山越,他又放心的閉上了眼睛,只是人已經清醒了。

    關山越剛躺下,他立馬就黏了過來,把頭枕在關山越胸膛上,手和腳也一併黏在關山越的身上,妥妥的像一隻巨型八爪魚,讓關山越好一陣無語。

    哪怕,他知道林絮這麼睡是依賴他,不願意和他分開,纔會這麼黏糊糊的黏着她,可有一說一,關山越是真的不喜歡這種睡姿,首先是太約束,感覺整個人沒有自由,其次是,手會麻!

    手麻可太遭罪了。

    關山越伸手想把林絮推開,只是偏頭看到林絮安靜的睡顏,他又心軟放棄了。通過林絮的睡姿,關山越看得出來,林絮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黏着他。

    所以……

    算了吧。

    關山越轉身,將林絮抱在了懷裏,林絮還沒睡,感覺到關山越抱着自己,他立馬就打蛇隨棍上,伸手抱住了關山越的脖子,並且扭着身體想把自己整個嚴絲合縫地貼進關山越懷裏。

    “你是蛆嗎?”關山越無語的拍了下他的屁股,“趕緊睡覺。”

    捱了打,林絮這才消停下來,只是手腳還是纏着關山越,牢牢地,不肯放開。

    關山越雖然感覺諸多約束,不自由,但也隨便他了。難得有一個人這麼黏着他,他也想享受一下被人依賴的感覺。

    累了一晚上,林絮很快就睡着了。

    關山越抱着林絮,卻怎麼也睡不着,他在想自己對林絮到底是怎麼一種感情,說是不發生關係,但剛剛在溫泉裏,他除了沒進去,其他真就什麼都做完了。

    怎麼就那樣了呢???

    怎麼就把持不住了呢???

    關山越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爲傲的自制力,當時都到哪去了,但不可置否,那時候很爽,現在想起來都還意猶未盡……

    果然,情愛這種東西是會讓人失去理智的。

    關山越嘆息。

    一夜好夢。

    翌日,公雞纔剛剛打鳴,林絮就醒了,看着身邊熟睡的男人,林絮先是偷偷摸摸的偷了幾個吻,才心滿意足的起牀。下樓洗漱的時候,林絮在後院碰見了客棧女掌櫃和她的小二夫君。

    兩人似乎在吵架。

    聲音不大,林絮聽得不真切,也就沒在意,結果等他洗漱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客棧女掌櫃和她的小二夫君不知從哪掏出一根皮鞭和一對斧頭乒乒乓乓的打了起來。

    拿皮鞭的是漂亮的女掌櫃。

    拿斧頭的是夫君。

    他們兩夫妻從地上打到房頂上,再由房頂上打到地上,林絮本來是想要走的,不曾想,這時候,有人腳踏輕功,從遠處飄來,落在屋頂上,與掌櫃夫婦兩對而立。

    他們三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一看情況不妙,林絮躲在遊廊柱子後面低頭弓腰就趕緊開溜,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以免被波及。然而事情往往是怕什麼來什麼,林絮正走着,一把飛刀突然朝他疾馳飛來……

    “小心。”

    伴隨着一聲大喊,林絮腳步一頓,緊跟着一把飛刀帶着嗖的一道破空聲,從林絮眼前差身而過,最終狠狠的插在地面的青石磚裏,嚇得林絮臉都白了。

    他下意識的偏頭朝飛刀飛來的方向望過去,就見,一個人手持長劍,腳踩着輕功朝他衝了過來,對上那個人兇狠的眼神,林絮怔住了,但就在這個人即將要衝過來一劍劈死他的時候……

    拿着雙斧的韓玉堂突然出現擋在林絮面前。

    “快走。”韓玉堂衝林絮大喊。

    “北戎的走狗,休得猖狂,你的對手是我們。”

    女掌櫃手持長鞭,也衝了過來。

    林絮回過神來拔腿就想跑,但視線落在地上的飛刀上時,他雙眼猛地瞪大。趁着韓玉堂和女掌櫃聯手對付劍客的時候,林絮伸手撥出地上的飛刀,而後拿着飛刀,咚咚咚的跑上樓,跑回房間。

    房間裏,剛起牀不久的關山越坐在牀上,正奇怪林絮去哪了,就見房間的門,突然間被人推開,林絮急匆匆的跑進來,而後將門關上。

    關山越蹙眉,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他張口想問林絮怎麼了,可還沒等他發出聲音,林絮關上門,就衝過來,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對上林絮發紅的眼睛,關山越不解,卻也沒有將他的手拉開,而是靜靜的看着他,直到他鬆手,關山越才低聲問他,“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看着他,林絮眼淚撲簌簌而落。

    “怎麼哭了?”關山越伸手爲他擦眼淚,眉頭擰得死死的,“誰欺負你了?”

    林絮嗓子說不了話,他也只是哭,什麼舉動也沒有。關山越無奈,偏偏他又不怎麼會哄人開心,只能是伸手把人圈到自己懷裏抱着,乾巴巴的說,“好啦好啦,別哭了。”

    “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找他去。”

    “敢欺負我家阿絮,活膩味了他。”

    “……”

    聽着關山越兇巴巴的安慰,林絮心裏很感動,只是欺負他的人,他不能說,並不是他不能說話,而是他不能說‘夫君,我好像看到前世刺殺我們的那些人了……’

    這種話,誰會信??

    沒人會信。

    就是林絮自己,他也不敢信。

    看着手裏這支刀柄末端繫着紅綢的飛刀,林絮渾身發顫,骨頭在發涼,因爲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重生後的自己竟然會在平陽鎮,看到這個東西……

    這種飛刀,林絮一生只見過一次。

    就是前世他和關山越赴宴途中遇刺的那一次,他當時被飛刀刺中肩頭,所以他至今都清楚記得,當時刺中他的是一把三棱刃飛刀,刀身刻有彎月標記,刀柄末端繫着一根紅綢。

    他手裏這把飛刀亦是如此。

    三棱刃,彎月標記,刀柄末端繫着紅綢。

    如此種種,不能說完全一樣,只能說一模一樣。

    林絮不敢肯定這個人就是前世刺殺他和關山越的刺客之一,因爲,他不知道這種飛刀是否常見,但從飛刀本身來說,林絮其實更傾向於這個劍客和前世那些刺客有所關聯。

    畢竟,再怎麼巧合也不會一模一樣。

    掌櫃的說這個人是北戎走狗……

    北戎……

    丞相府,趙毅……

    靠在關山越懷裏,林絮忽然想到了什麼,只是信息量太大,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腦袋嗡嗡的,所有的思維都在這一刻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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