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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關家三位長輩看過來的目光,關山越表現得很淡然,沒有絲毫慌張,他把手伸進木盒子裏,拿出三枚銀錠子,分別放在關家三位長輩的面前,這讓大伯和二伯與姑姑的表情更迷惑了。

    “三月,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伯率先難奈不住。

    “就是,好好的,你給銀子給我們幹嘛啊。”姑姑跟着附和,目光卻一直落在手邊的銀錠子上,久久不能分離,不過當着小輩的面,姑姑到底還是沒有伸手將銀錠子拿起來。

    “先前臥病在牀,多虧了阿伯和姑姑的悉心照料,阿伯和姑姑的大恩三月沒齒難忘,前日偶然在海邊撿到一個金珠賣了三百兩。”關山越說着拉起了林絮的手,看了他一眼,將視線轉向面前的三位關家長輩笑着又說,“五十兩銀子不多,但這都是侄兒和阿絮的一番心意,希望阿伯和姑姑收下。”

    “可是……”

    大伯開口剛想說些什麼,關山越就笑着打斷了他,“大伯,你收下吧,三月沒讀過書,卻也懂得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別人的道理,大伯二伯還有姑姑對我那麼好,在我病時,不僅不拋棄我,還給我娶了阿絮這麼好的媳婦,於情於理,我都是要報答你們的。”

    “五十兩雖少,卻也是侄兒和阿絮的一番心意,希望阿伯和姑姑千萬不要推辭,羊圈裏的羊對給它哺乳的母羊尚有跪乳之恩,空中飛的烏鴉都知道什麼是反哺之義,畜生尚且知道報恩,侄兒又怎會不懂這個道理,今日,阿伯和姑姑若是不收下,那我就在這長跪不起了。”

    關山越鬆開林絮的手,撩起衣襬作勢就要跪下。

    “這怎麼使得。”

    見關山越就要跪下,從頭至尾一直沉默的二伯忙起身,伸手攔住關山越,關山越就勢站了起來,二伯看着關山越,眼裏滿是讚賞,“你有這份心意,我和你阿伯姑姑已經很滿足了,這五十兩,我們收下便是,但你和阿絮日後一定要好好的過日子,切莫學你阿爹,知道嗎?”

    “侄兒明白。”關山越說。

    關山越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關家三位長輩就算不好意思收,如今也都收下了,簡單寒暄了幾句,關山越就送三位長輩離開了自家小院。

    等三位長輩走遠了,關山越在院子裏伸了個大懶腰,轉身看到林絮站在身後,他微笑着走過去,伸手拍拍他肩頭,“走吧,咱們繼續收拾屋子去。”

    林絮頷首。

    他沒問關山越爲什麼要給關家三位長輩送銀子,相反,林絮非常贊成關山越給關家長輩送銀子,畢竟,百孝善爲先嘛,關山越又是那樣一個忠義仁孝的一個人,他理解的。

    然而,關山越纔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高大上。

    關山越給關家三位長輩銀子,主要是他覺得原主的兩位伯伯和姑姑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在原主的腦殼被渣爹砸破的時候,他們願意花錢爲原主請大夫,哪怕,聽到大夫說治不好,他們也沒有放棄,依舊是抓藥,吊着原主的小命,後來他們聽遊方道士說給原主沖喜,原主的病就能好,更是毫不猶豫爲原主湊了一兩銀子娶媳婦,前後也才花了兩天時間就給原主把終身大事和沖喜娘子都辦好了。

    除此之外,原主在沒被砸破腦袋,只是得了風寒病重的時候,他的兩位阿伯和姑姑經常來探病,每次也都會給原主錢讓他買藥,雖然不多,卻也禮輕情意重,由此足以說明,關家三位長輩對待原主這個小輩是真心愛護。

    關山越穿過來成了關三月,承了他們對原主的這份恩情,對此,關山越不會忘,他會記在心底,也會替原主還了這份恩情。

    先前在鎮上賣了金珠賺了銀子,關山越就想着給他們分一點,一是爲了維持原主這憨厚的人設,二來則是用這筆錢爲自己買一個孝順的好名聲,三來則是爲了分散渣爹的注意力,如果讓渣爹知道,三百兩之中有一半分給了他的兄弟姐妹,渣爹一定會分出一大半的精力去找他的兄弟姐妹要錢。

    只要渣爹去找他的兄弟姐妹要錢,就一定會被收拾,如此一來,渣爹就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就算再來,關山越也一定會再給渣爹好好的上一課,用拳頭告訴他爲什麼花兒是那樣的紅。

    從黃昏到晚上七八點,關山越和林絮才終於把買來的東西全部歸置好,至於院子裏那一堆垃圾,關山越打算明天起來一把火燒了,對此,林絮沒什麼意見,全權交給關山越來處理。

    忙完了,兩個人簡單洗漱一番就去睡覺了。

    只是有人一直不老實,關山越剛躺下,某個人就在被子裏蹭過來,還把手伸進關山越的衣服裏,蠢蠢欲動,關山越伸手一把抓住林絮的企圖作亂的手,垂眸正好對上林絮仰頭看向他的視線。

    關山越:“快睡覺。”

    林絮搖搖頭,他轉動手腕掙開關山越的手,伸向關山越,還想要作亂,關山越再次抓住他的手,林絮仰頭不解的看着他,關山越嘆了口氣,“咱家裏現在什麼條件,你心裏沒點數啊?”

    林絮:???

    “看來你是真沒數。”關山越嘆息着把林絮的手攥在手心裏,仰躺在牀上,透過草屋頂上的破洞望着天上的星星,開口繼續說道,“看到,頂上那個大洞了嗎?”

    聞言,林絮仰頭望向屋頂,隨即點點頭。

    關山越問他:“就這說句話都能傳出去半里地的條件,你還敢浪?就不怕被人聽見?”

    咋不敢?

    他可太敢了。

    林絮撐起上半身,雙眼在幽幽月色下,深情的看着關山越,他靠近關山越,同時張口用口型告訴關山越說:夫君,我們來吧,我能忍着不叫。

    “忍你個頭,你個小色鬼。”關山越絲毫不受他蠱惑,伸手就把林絮的頭撥到他的枕頭上,“趕緊睡覺吧你,一天一天就知道搞事情,這是能搞事情的地兒嗎?屋頂破那麼老大一個洞就算了,這破牀翻個身都在晃盪嘎吱響,這是能讓咱倆搖的地兒嗎?”

    不能嗎?

    林絮心裏充滿疑惑。

    爲了搞清楚爲什麼不能,林絮再次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在月光下用一雙迷茫大眼睛看着關山越,用口型無聲的問關山越,‘爲什麼不能?’

    林絮眼睛和腦門上寫滿了問號,瞧着無辜極了,但在這種情況下,關山越只覺得這小子純得很,也欲得很,眼神還特勾人,爲了不被幹擾,關山越拉起被子將林絮兜頭蓋住。

    “快睡覺。”

    “再不乖乖睡覺,老子早晚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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