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第一。
屏幕早已經由亮轉昏暗，虞間還是沒有回過神，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即使已經確認過了無數遍，她還是下意識想再確認一次。
有圖有真相嘛。
她愣了很久很久，直到屏幕轉爲黑暗，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出不來。
靜謐的黑夜被一陣巨大的引擎聲點燃，虞間眨了眨眼睛，沒有動作。
房門被大力推開，撞到牆上彈了出去，還沒等完全彈回去，就被人粗暴地甩上。
房間裏很靜，女孩坐在梳妝檯前，撐着頭髮呆，鏡子中映着女孩冷漠呆滯的小臉。
蘇恔染站在原地，捏着照片的指尖都在顫抖。
“你怎麼捨得回來了？”寂靜被人打破，她甚至都沒有轉頭看他一眼。
“呵，”蘇恔染大步走過去，黑衣凌冽，襯着男人挺拔的身材，“我要是再不回來你是不是就要跟許往行那個軟蛋跑了？！”
他手指一鬆，一沓照片在她面前鋪開來，畫面中她坐在許往行對面，兩人商議着什麼。其中有一張，許往行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虞間壓下心裏的酸澀，微微一笑：“那可不，我不但要跟他跑，還要跟他結婚，跟他……”
話未說完，下巴就被人狠狠攥住。
“你想得美！老子一天不死，你就一天別想逃離我身邊！”蘇恔染雙目猩紅，另一隻手抄起照片往窗外撒出去。
“好啊，”虞間艱難地發出聲音，眼眶憋紅了，“那你娶我啊。”
聞言蘇恔染減了些力氣，摸摸她的淚痣哄道：“再等等好不好？”
“不好！”虞間扭頭掙開了他的手，“噌”地站起身，仰視着他，目光堅定，語氣卻是出奇的軟，“不能娶我，就分手。”
在一起這麼多年，分手這個詞今天是第一次被提出來，就因爲見到了老情人嗎？
蘇恔染死死凝着她：“不可能！”
“我說了，除非我死！”
虞間紅着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卻還是不願意退步：“爲什麼？你明明已經……”有別人了。
脣被人堵上，未說完的話也被封在了喉嚨裏。
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渾身的招數，也沒法推動他分毫，只能眼睜睜看着蘇恔染墨色的眸愈來愈幽深。
不顧她的掙扎，蘇恔染帶着她倒在了身後柔軟的牀上，強勢地吻她，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這般瘋狂的反應，讓虞間有一秒是怔愣的，他還是愛她的嗎？刺鼻的香水味從他身上鑽進她鼻間，虞間眼眶一酸，突然發了狠地反抗。
“噁心，你放開我……”
蘇恔染像是被什麼刺激到，動作更加不容拒絕，死死壓着她的身體，似乎要把她拆吞入腹。
“好疼……不要動……啊……”
月光清清涼涼越過玻璃窗，灑進來，照亮了一室靜謐。
夜半，虞間倏地從牀上坐起來，額上一層冷汗，胸口起伏地厲害。
女孩縮成一團靠在牀頭，頭埋在膝蓋上，膝蓋處瞬間溫熱一片。她雙臂抱緊了小腿，指甲微微嵌進睡褲裏。
良久，一陣突兀的震動聲響起。
震動聲自動停止，不到兩秒再一次響起。
白皙的手伸過來，沒有細看就下意識劃了接通。
“間間，我好高興。”
室內很安靜，襯得他的聲音異常清晰，狠狠砸在她心上。
下一秒，虞間冷着臉果斷掛了電話，順手拉進了黑名單。
這一世的蘇恔染還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並不影響她討厭他。
她討厭虛假和背叛，一如既往。
這覺看來是沒法睡了，虞間翻身下牀，開了一盞書桌邊的小夜燈，在日記本上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寫下一段話。
寫完，她鬆了一口氣，抽一片溼巾擦了擦臉上乾涸的淚痕，深吸一口氣。接着從書包拿出習題冊，摩拳擦掌握緊了筆桿。
加油少年，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哪有什麼時間去傷春悲秋，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衝到前面的班級，衝進b班，然後是a班！
這輩子一定要好好高考，考到一個沒有蘇恔染的地方，越遠越好！
這邊，林柯愈睡眼惺忪接起了電話，語氣有些衝。
“誰啊？”
“蘇恔染。”
林柯愈瞬間醒了一大半，苦悶道：“染哥，大半夜的，有啥事啊？”
“你姐呢？”
林柯愈無語道：“這個點我姐肯定在睡覺啊……”想到什麼，林柯愈瞪大了眼睛，“等等，你是不是不敢這個時候打擾我姐，所以問我她的情況？太壞了你染哥……”
蘇恔染自然不能承認自己電話剛被某人無情掛了，微咳一聲：“你去敲敲門，問問她睡了沒有。”
林柯愈：“……”
“你去看看，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林柯愈不屑地挑挑眉：“我雖然沒有你們年齡大，可也不是天天鬧着要玩具的小孩子了，染哥你這套對我沒用……”
“給你零花錢。”
林柯愈翻了個白眼：“我不缺錢。”
想到之前查到的信息，蘇恔染揚眉道：“如果說，我可以幫你找顧泠星呢？”
林柯愈猛地坐了起來，眉梢越上一抹激動之色：“真的嗎染哥？”
“真的。”
林柯愈這些天心頭的陰鬱被一掃而散，冒着被他姐罵的風險應承下來。
電話裏又傳來蘇恔染叮囑的聲音：“別掛電話。”
林柯愈這時候哪裏會拒絕他，連連答應：“好嘞好嘞！”
這時的虞間正鬥志滿滿跟一道物理題“極限拉扯”，其實心思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做題的時候心思總是跳得格外快，不着邊際。
她的思緒已經從平拋運動的物理公式跳到了自己要不要去學武。
如果學會了，以後就可以誰都不用怕，做什麼都會方便許多。最重要的是，假如，哦不，她是說萬一啊，萬一蘇恔染再逼她，她就以武力制服。
想到那個畫面，心情忽然輕快了不少。
忽聽得一陣敲門聲，虞間被嚇了一跳。
緊接着傳來林柯愈試探討好的聲音：“姐，睡了嗎？”
虞間看了看桌上的電子錶，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