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在刑偵文裏破案[穿書] >第89章 官情紙薄(十一)
    此時林子川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檢察院,他彷彿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暗罵自己大意。

    林子川記得清清楚楚,在小說《黑影》中,張右經這個人雖然着墨不多,但其形象是個剛正不阿的檢察長,小說中林子川一行人能夠把廖夏帶回京城,還多虧了有張右經幫忙。所以林子川對張右經很信任,認定張右經是琅瑜唯一可以幫到自己的人。可是林子川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黑影》這本書所描寫的一切,都只是書中的角色“林子川”視角下的一切,它不是真相,從來都不是。而《黑影》中形形色色的角色形象,未必都是真的,可能只是面具而已。

    林子川迅速在腦海中梳理現在發生的一切。可以確定的是張右經已經被蘭瑟用美人計腐敗掉了,張右經沒有派人抓蘭瑟,而是通知了跟他們沆瀣一氣的景傾市公安局,景傾市公安局以有人實名舉報周巖、翁冠因爲私仇花錢僱兇殺白離云爲理由逮捕了周巖和翁冠。扈林呢,已經被他們收買了嗎?

    就在這時,林子川的手機震動,是白離雲來了電話。林子川連忙接電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白法醫,你怎麼樣?”

    電話那頭白離雲說:“我剛從法醫學學習中心出來,就有市公安局的同志攔住我,說我有生命危險,他們接到上級的命令保護我,請我跟他們回局裏,不要隨意走動。”

    林子川急道:“那你現在怎麼樣?”

    白離雲輕描淡寫地說:“我察覺事情不太對勁,就溜了。”

    林子川一噎,白離雲溜了?白離雲一個武力值爲零的法醫,是怎麼從警察手裏溜掉的?

    “你……怎麼溜掉的?”

    “藉口上洗手間,從洗手間的窗戶爬出去的。”

    “……”林子川一時語塞,“這麼巧,我也是這麼從檢察院跑出來的。”

    林子川對白離雲說明了現在的情況,並補充道:“廖夏是用來背鍋的,蘭瑟的價值不亞於廖夏。”說完林子川突然想起《黑影》中一個重要的情節,那就是在這個故事的最後蘭瑟出境了,出境毫無疑問是爲了躲避抓捕。林子川忙說:“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如果今晚沒能控制住蘭瑟,蘭瑟很有可能會被送出境,她出了境就麻煩了。”

    白離雲問:“那扈林呢?扈林已經被他們用錢收買了嗎?”

    林子川搖頭,“我不認爲扈林已經被收買。小周短信裏說舉報人是扈林,這只是他從市公安局得到的消息,未必就是真消息。按理來說,就算他們現在想花錢收買扈林,但扈林之前被他們騙過一次,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再次相信他們。”

    白離雲十分鎮定,他對林子川說道:“林隊,我來保證蘭瑟今晚能夠被成功控制,她絕無可能被送出境。扈林那邊,就拜託林隊了。”

    林子川剛想問白離雲“你怎麼保證蘭瑟今晚能夠被成功控制”,但隨即又想到白夜告訴過他此次琅瑜行是白杞民安排白離雲來的,緣由想必並不簡單。於是林子川立即閉了嘴,沒再多問什麼。

    林子川一口答應下來:“好,我這就去扈林家搶人。扈林是非常重要的證人,我不會讓他們把扈林帶走。”

    白離雲掛了林子川的電話後,先給康虞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張右經已經被腐敗的事情,隨後又打了另外一個電話,給另一個人彙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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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察院中,張右經聽說林子川跑了後,在辦公室裏走了三圈。

    張右經不知道林子川是怎麼發現端倪的,林子川能夠發現端倪,說明他這個人在偵查方面有點本事。

    當初康虞提拔張右經,是希望張右經作爲自己的得力干將,查出琅瑜官場貪腐鏈。張右經也曾經鬥志昂揚,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在河邊走的人,終究溼了鞋。在蘭瑟的蠱惑下,張右經上了賊船,成爲賊船上的一員。林子川通過副手找到他時,張右經是有些忌憚的,擔心林子川是別人派來試探他的,所以裝出一副剛正不阿的面孔,但始終拒絕使用林子川的提議,打算打太極糊弄過去。然而後來白離雲打電話給康虞,跟康虞提了林子川這號人,康虞又找到了張右經,要求張右經照林子川的提議去做,拿扈林作爲突破口。於是張右經意識到,林子川這夥人有些棘手,打太極糊弄不了,不得不除掉。張右經查了林子川、周巖和翁冠三人的資料,發現三人出身經歷平平無奇,毫無背景,所以和景傾市公安局策劃了這場栽贓嫁禍,康虞如果問起,就往死裏給他們安罪名。

    這時電話響了,張右經一接電話,只聽見電話那頭的人急匆匆地彙報道:“檢察長,不好了,我們本來聽了您的命令,在蘭瑟回家的路上等她,要送她出境避風頭,沒想到被一羣黑色的車截胡了,他們搶先一步把蘭瑟帶走了!”

    張右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什麼黑色的車?那是什麼人?”

    “他們是京城來的反貪總局的同志!”

    張右經一愣,不敢相信地說:“胡說,就算是最高檢反貪總局的同志來琅瑜辦案,也要走程序的!”

    “他們說……他們接到特殊命令,可以不走程序。”

    “那文件呢?有文件嗎?”

    “他們說……文件還沒來得及籤,如果要看的話,一會現籤一個給我們。”

    張右經大罵:“神經病啊,什麼現籤?”

    掛了一個電話後,張右經還在惶惶不安,另一個電話就又打了過來,電話那頭的人急道:“糟了檢察長,我們聽您的命令在扈林回家的路上攔扈林,想把扈林帶回檢察院,但扈林疑心很重,死活不肯跟我們走。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不知道從哪跳出來一個人,把扈林搶走了,我們聽扈林叫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林子川。”

    “搶?他一個人從你們五個人手裏搶人?”張右經氣得眼睛噴火。

    “是……的。他,他可能有點功夫在身上……”電話那頭的人越說越心虛。

    “智障嗎?你們擱這拍功夫電影呢?”張右經拍桌。

    連續聽了兩個糟心的電話後,有人來“請”張右經,說是省委書記康虞有緊急的事情要求所有副廳級及以上的幹部開會。張右經看看來人,腰間都帶着手槍,知道這是一次絕不可能拒絕的“邀請”。

    所有副廳級以上的幹部全被叫到了省會議中心,警衛員把門一鎖,衆人才發現首座上的人居然不是康虞,而是白杞民。

    白杞民在京城,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白杞民往那一坐,所有人都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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