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深安靜聽着，等她發泄完，用最後一點力氣，將人勾進懷裏，讓她枕在自己胸前。
“別動……”他倦怠到極點，氣息輕得像羽毛，從她額前拂過，霍景深閉上眼，啞聲道，“讓我抱一會兒。”
雲清能聽見他緩慢的心跳，他的生息很弱，這副油盡燈枯的軀殼這樣還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
她默默擦乾眼角的水痕，冷靜下來，她想給霍景深探脈，卻被他擡手避開了。
“我沒事。”霍景深低聲說，“韓默他們很快會找過來，這附近應該有山洞，我們進去生火暖一下身子，等他們來。”
他越是不願意讓她知道他的身體狀況，雲清就越放心不下。
她總有辦法知道。
山裏夜深寒氣重，他們兩人都溼漉漉的，繼續在這裏耗下去就算不凍死也得去半條命。
雲清咬着牙把霍景深從地上攙起來，他雖然看着清瘦，但一米八八的個子，分量可不是開玩笑的。
霍景深竭力讓自己不要壓到她，但這具身體顯然已經喫不消了。
“靠着我。”
雲清盯着腳下，沒有看他，抓着霍景深腰後的手卻摸到了一點溼熱粘稠從他冰涼的襯衣裏滲出來，慢慢爬滿她的掌心……
她心尖跟着疼了一下，聲音很輕，分量卻極重：“霍景深，我沒你想的那麼弱。我能救你一次，也能救你第二次。”
霍景深目光落在身旁的小女人身上，寒潭般幽冷深沉的眼底泛起一絲捉摸不透的微光。
這輩子他還是頭一次依賴誰，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種感覺很奇怪。
但並不討厭。
兩人貼得很近，他低頭能聞到雲清身上淡淡的藥香，在這種不合適的情況下，他居然有種想吻她的衝動……
霍景深閉了閉眼睛，心想自己約莫是瘋了。
霍景深料得沒錯，附近百米就有個隱祕的小山洞，雲清把他扶進去，讓他靠着石壁休息。
“我去撿點柴火。”
霍景深的確體力不支，叮囑了一句：“小心點。”
等雲清走出山洞後，他終於壓抑不住胸口的悶痛，吐出一口血……
雲清沒有走遠，她站在洞外，聽着霍景深咳血聲，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兩隻手，掌心都是尚未乾涸溫熱的血跡，全部來自霍景深……
她眼眶發澀，揉了揉眼，轉身走進叢林去撿乾柴。
除此之外，雲清還找了些能喫的野果，水和草藥。
她在藥妝長大，跟山野爲伍，食野果辨百草，這些對她來說沒什麼難度。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經收穫滿滿回到山洞。
霍景深已經脫掉了襯衣，他裸露着上半身，在閉目養神。
彷彿壁畫上古希臘受難的神，精壯蒼白傷痕累累……
雲清把水和野果放在霍景深旁邊，安靜地去生火。
等她生好火，霍景深已經吃了幾個野果，看上去有了點精神，甚至還有力氣逗她：“霍太太真是野外探險必備。”
雲清不理他，走上前，二話不說動手去扒他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