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顧念舊情,給老太太面子不還嘴,不代表她會忍別人。

    “秦三叔是在威脅我?”雲清幽幽笑了,她清眸微眯,目光逡巡一圈,看着那一張張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面孔,“你們是惹不起霍景深,就反過來逼我就範?在你們眼裏,我就這麼好欺負?”

    這句話落地,雲清身上那股懶散的勁兒被一種無形的霸氣取代,竟然鎮住了全場。

    一時間禮堂內詭異地靜了幾秒。

    秦伯庸緩過神來,有些惱火地咬了咬牙,他居然被個丫頭片子唬住!

    “我不跟你胡攪蠻纏,今天這字,你籤也得籤,不籤也得籤!來人,幫她蓋手印!”

    “我看你們誰敢碰我!”雲清面無表情地瞥了眼欲要上前的護衛,冰冷刺骨的聲音響徹整個禮堂,“我是霍景深親口承認的霍太太!今日,你們誰敢動我一根頭髮,就是以下犯上……照規矩,杖責一百!”

    雲清冷笑道:“秦三叔,我看你一把年紀了,恐怕受不起。”

    “你……你……”秦伯庸目眥盡裂地瞪着雲清,一時間居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護衛們面面相覷,哪裏敢動。

    高層互鬥,到時候他們捱打。

    一百棍子下去,他們命都沒了……

    “沒大沒小的東西,你敢威脅我們這些長輩!”老太太已是怒不可遏,手裏茶杯朝着雲清狠狠砸了過去,“我倒不信,在你我之間,景深他會選擇你!”

    雲清沒有躲,硬生生捱了這一下。

    她額角被瓷片劃破,淌下一線血痕,慢慢爬進眼睛裏。

    整隻右眼被血水染紅,雲清站在那裏,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詭譎穠豔的美感。

    “奶奶……”她緩緩掀起眼皮,看向主位上的老太太,眼裏的悲傷被血水淹沒,雲清一字一字道,“這一下,是我還您的。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沒有忘過。”

    那眼神觸目驚心。

    老太太怔了一下,她是真心疼愛過這個孫媳……她當下心軟了兩分,生出些不忍。

    秦以柔見狀,清寒出聲:“雲清,你以爲跟老太太賣慘就能矇混過關嗎?!老太太心善仁慈,可她不會由着你糊弄!你眼裏心裏要是真有老太太,知道老太太記掛景深,就不該霸佔景深!更不該換了他的藥!害得他差點沒命!”

    這一番話瞬間點醒了老太太。

    這個女人……果然是會籠絡人心!

    她險些就被迷惑了!

    怪不得景深被她哄得團團轉!

    霍老太太蒼老渾濁的眼底頓時生出無盡厭惡。

    “給我把這個毒婦抓起來,她不蓋章簽字,就打到她簽字爲止!景深要是追究起來,有我擔着!”

    雲清閉了閉眼睛,心底寒涼一片。

    她對霍老太太的情分,到此爲止了……

    “等一下!”開口叫停的,是秦以柔。

    秦以柔蹲在老太太身邊,柔聲道:“奶奶,她畢竟是您做主爲景深娶進門的霍太太。就這樣逼她簽字,再把人趕出霍家,傳出去對您的名聲不好。”

    霍老太太眼底黯光微閃:“你想怎麼做?”

    秦以柔她居高臨下地睨着雲清,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只要我們先證明,雲清沒有當主母的資格!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她趕出門!”

    霍老太太凝眉,還有些困惑。

    但秦伯庸卻頓時領悟了秦以柔話裏的深意,他原本惱羞成怒的神色,化作了一抹陰毒笑意。

    他冷冷盯着站在禮堂中間,身形單薄瘦小的雲清,故作公平地開口道:“雲清,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主母。就算四爺承認你,你也難以服衆!別說我們做長輩的欺負小輩,我現在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只要你願意籤死契,上生死臺!打贏了,我就代表理事會就承認你主母的身份!”

    秦伯庸信心十足,這個小賤人,絕不可能活着走下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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