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養了只小白眼狼。
他捻了捻眉心，低聲道：“照顧好她的日常，其餘的隨她去。”
司慕白掛了電話，手機在掌心轉了半圈，他思忖着，開口吩咐安朝仁：“替我定後天的機票，去B國。”
“好的，司少。”
……
酒場內。
只剩下雲清跟霍景深兩個人。
靜謐環繞，雲清幾乎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沉默都磨人……
她輕吸了口氣，掙開霍景深的懷抱，“霍先生，我們聊聊吧。”
霍景深配合地鬆開手，一雙黑眸安靜凝視着她的眼，彷彿她說什麼，他都會全盤接納。
“……我記起來以前的事了。”她有些底氣不足。
明明那都是她過去的記憶，明明那會兒她還沒有遇見霍景深……可雲清總覺得，當年她跟宮夜冥愉快玩耍的那些畫面歷歷在目，貌似成了她對霍景深的某種精神背叛……
她有點懊惱，但事實擺在那兒。
雲清閉了閉眼睛，豁出去了，“我在奚山就認識宮夜冥，他當時受了傷，我救了他……”
霍景深意味不明的勾了勾脣，語氣帶着點喫味的嘲弄：“我太太真是華佗在世，從小就喜歡救死扶傷。”
一個莫北舟，如今還有個宮夜冥……
雲清好氣又好笑，捧着他的臉，認認真真地告訴他：“我小時候日行一善，每天都會去林子裏撿受傷的小動物。”
對當年的喬卿卿來說，也許救莫北舟和宮夜冥，跟從林子裏救一隻受傷的小鳥差不多……
見霍景深緘默，雲清有點着急。
“我跟宮夜冥……”
“清清。”霍景深不太喜歡從她嘴裏聽見那個名字，輕聲打斷她，他問道，“你那時候喜歡他嗎？答應過長大了嫁給他嗎？”
雲清自然是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
霍景深被她這副着急的樣子逗笑了。
“急什麼？”
她委屈又嬌嗔，氣得往他胸口捶了一拳：“還不是怕你不信我。”
從一開始，他的小姑娘坦坦蕩蕩，將所有的感情都暴露在他面前，沒有一絲保留。
這樣的雲清，他又怎麼會不信？
霍景深伸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髮，無奈微笑道：“我信。”
“嗯。”
霍景深嘴角笑意更深，可他眼底深處，卻有什麼厚重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快到雲清來不及捕捉不住。
“除了宮夜冥，還記起別的了嗎？”霍景深問。
“……嗯。”想到夢境中那些尋回的記憶，真實得彷彿歷歷在目。雲清緩緩說，“我記得我媽藍水心的樣子了，她很美……”
除此之外，她還記得更多……更多的事……
雲清忽然臉色一變，捂住隱隱作痛的頭。
霍景深當時緊張起來，“清清……”
“沒事，我就是一下子記起太多東西，有點頭疼。”
“那就先別想了。”
霍景深替她按了按太陽穴。
雲清腦子裏抽搐刺痛的感覺，慢慢平息下去。
然後，她肚子發出一聲空餉。
‘咕——’
在安靜的酒吧裏格外清晰。
霍景深：“……我讓福伯準備的飯菜，你沒喫？”
雲清理直氣壯地直接甩鍋：“那還不都怪你！”
霍景深無可奈何地背鍋。
酒吧裏自然沒什麼填肚子的，他牽着雲清的手出了門，好在附近不遠處就有一條小喫街。
人不多，但燈火熙攘，街道兩旁掛着喜慶的燈籠，看上去很熱鬧，煙火氣十足。
霍景深跟雲清牽手走在其中，彷彿這世界最平凡的一對情侶。
但兩人登對出色的外形倒是引來不少人側目。
不過礙於霍景深生人勿進的強大氣場，大部分人也只敢偷偷瞄一眼。
雲清是真的餓了，每個小攤都要流連一下，霍景深便在後面付錢，替她拿沒喫完的小食。
“霍先生，喫糖葫蘆嗎？”
紅燦燦甜膩膩的糖葫蘆遞到了嘴邊，霍景深不喜甜食，也張嘴咬了一口，甜得膩人的糖衣連山楂的酸味都蓋過去。
“好喫麼？”雲清直勾勾地望着他。
霍景深昧着良心：“……還可以。”
雲清笑眯眯地：“霍先生，多喫甜食能讓人開心。”
霍景深望着她燦爛的笑靨，薄脣微揚：“夠甜了。”
畢竟，這世上又什麼比她更甜呢？
突然，前方傳來刺耳的咒罵聲。
“滾開，你這個爛酒鬼！別擋我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