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看着他眼睛底下的黑眼圈，皺起眉，“你在門口守了多久？”
“……一夜。”莫北舟從來不對她撒謊的，老老實實回答，“我怕你走的時候，忘記叫我。”
雲清心裏發酸，伸手，莫北舟低頭，像最溫順的大狗狗，在她手心裏蹭了蹭。
“小師姐，我會很聽話……”
雲清以爲他要說，讓她別不要他。
然而莫北舟抿了抿脣，強壓下心裏的不捨，卻輕輕地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聽的。”
哪怕她想讓他離開，他也會聽的……
敏銳如雲清，瞬間猜到了什麼。
“小北，你是不是知道，我們這次去西部邊境的目的了？”
莫北舟擡起眼睛，一雙幽藍的眸子，凝視着她，緩緩點頭。
“我可能是車坦部落的人，你想把我送走……”
雲清只覺得喉嚨一緊，想解釋：“小北……”
“沒關係。”莫北舟卻扯開一抹笑容，懂事得令人心疼，“如果小師姐希望我走，我就會離開……無論小師姐說什麼，我都會聽話。”
他永遠不會讓她爲難，哪怕再害怕被拋棄，只要她開口，他就會離開。
“別胡說八道！”雲清又心疼又好氣，板起臉，嚴肅地道，“小北你聽好了，我這輩子都不會拋棄你，不會讓你離開。我只是希望，有更多人愛你，替你找到你的家人，如果到時候查清楚了你的身份，你想留在車坦部落……”
“我不想！”莫北舟一秒都沒有遲疑，“我只想跟着小師姐。”
雲清失笑，“那是因爲，你從來沒見過家人。所以想不想留下，先找到你的家人，你再做決定。”
這太不公平了。
雲清認真地承諾：“小北，我永遠是你的小師姐，是你的家人明白嗎？你永遠不會被我拋棄。”
“嗯……”
莫北舟輕輕點頭，眼底的怯色終於褪去，如釋重負。
他綻開一抹只對雲清纔有的人畜無害的笑容。
“小師姐，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去帝宮。”
雲清原本想着，在出發前，再見見母親，替她診一次脈。
然而遠遠地，雲清卻看見父親喬植正陪着母親藍水心在散步。
明明都是年近半百的兩人，此刻氣氛卻幸福得冒着粉紅泡泡，彷彿熱戀的小情侶一般。
任何一個人上前，都是打擾。
雲清遠遠看了一會兒，安靜地轉身走了。
前往邊境的私人飛機已經備好，就停在霍景深別墅附近的停機坪上。
因爲雲清懷孕的緣故，霍景深準備了很多東西，整個私人飛機幾乎塞得滿滿當當。
雲清還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影。
“林小姐？”
林璇出現在她面前，依然是昨晚那身打扮，一身利落的黑，站在天光底下，都透着清冷感。
“太太，我是奉司令和君上的命令，負責貼身保護您的安全。”林璇公事公辦的口吻。
雲清擡眸看向身旁的霍景深，男人神色平淡卻不容置喙。
“你懷着孕，身邊需要人。”
哪怕強悍如雲清，到底是個孕婦。
霍景深沒有辦法二十四小時貼身照顧她。
男人不方便，普通的女人又太弱，而林璇，無疑是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