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有些中二的話，卻沒人比莫北舟更能理解。
他原本是個極度缺乏同理心的人，但塗茶柒柒跟他的處境太相似，以至於他不費力就能感同身受。
考慮了片刻後，莫北舟還是鬆口了。
“……隨便你。”
沒拒絕，就是最好的結果。
塗茶柒柒笑得眉眼彎彎，“小北哥哥，你真好。”
“……”莫北舟移開了目光。
這姑娘瞧着一股子機靈勁兒，打人也狠，但笑起來……就像棉花糖。
塗茶柒柒就陪着莫北舟一直站在樹上，她話不多，等莫北舟自己站夠了，從樹上一躍而下，她也跟着。
像個小尾巴。
兩人重新返回阿市夫人住的小樓時，雲清正好從裏面出來。
“小師姐。”莫北舟叫了一聲，同時目光不受控制地看了眼二樓。
阿市夫人的身影出現在窗邊，她剛剛洗過臉，換了身乾淨衣服，頭髮挽起來，整個人體面了許多。
她就站在窗邊，面容憔悴，卻慈藹又溫柔地注視着莫北舟，眼裏全是不捨。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又怕嚇到他，最後什麼話都沒說。
“……”莫北舟這次沒有躲開她的目光。
雲清輕聲問：“想上去陪陪她嗎？”
莫北舟卻搖了搖頭。
雲清也不強迫他，剛纔她已經跟阿市夫人達成了共識，她會在這裏多留幾天，替阿市夫人施針治療，也讓小北跟阿市夫人慢慢接觸。
“小師姐。”塗茶柒柒已經跟着小北改口，叫雲清小師姐了，“夫人沒有喫東西，我要先去廚房給她做飯，晚點再去找你們。”
塗茶柒柒看了莫北舟一眼，乖巧地道：“小北哥哥待會見。”
說完人轉身走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雲清眸光輕眯，暗自思量着，突然開口對旁邊的莫北舟道：“小北，你也去幫幫忙。”
莫北舟：“……可我不會做飯。”
“那就去幫人家姑娘打打下手，切菜什麼的。待會陪她來給阿市夫人送飯吧，她一個小姑娘，又是阿市夫人家的家士，待會阿市夫人要是情緒失控的話，她恐怕一個人應付不來。”雲清一通忽悠，“你不用擔心我，你姐夫安排的人都在附近。”
莫北舟覺得很有道理。
“……好。”
他單純地跟着柒柒去了。
雲清看得出來，莫北舟也是擔心阿市的，只是他不會表達罷了。
小北他需要接觸更多的人，體會更多的情感……這樣，他才能真正成長……
雲清收回目光，她取出震動的手機看了眼，是一通陌生電話。
雲清接起，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喬卿卿是吧，你老公霍景深現在在我們手上！想讓他活命的話，你最好現在過來！”
雲清：“？”
然後雲清就聽見另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爺我再說一遍……你們搞錯人了！我不是霍……唔唔唔！”
“還裝，給老子閉嘴！再廢話弄個臭襪子來給他塞上！”
雲清如今已經恢復之前的記憶，所以這聲音，她幾乎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居然是陸祈佑的弟弟，北城第一紈絝——陸修？！！
可是他怎麼會跑來這裏？
雲清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無奈地開口：“別欺負他，你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