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個屁!”

    雲清一把揮掉他的手,她盯着宮夜冥那張蒼白瘦削的臉。

    一開始,她就察覺到不對勁,可她沒想到居然是因爲宮夜冥拿自己小白鼠給霍景深試藥!

    他曾經用他的血換命給她,雲清已經欠他一條命,如今又是霍景深……

    雲清咬了咬後槽牙,抓着宮夜冥就直接拖到了沙發上。

    “喂,我說……”

    “閉嘴!”

    宮夜冥連掙扎反駁一下的餘地都沒有,被雲清摁在了沙發上。

    她扣住宮夜冥的手腕,想替他把脈,然而宮夜冥涼颼颼的聲音卻在她頭頂響起,“在我這裏耽誤時間太多時間,見不到霍景深也沒關係?”

    這句話讓雲清分了下神,但她沒接茬,還是替宮夜冥把脈。

    越探他的脈搏,雲清眉頭皺得越緊……

    “跟我回房間。”雲清說完,起身就要走,這次,卻被宮夜冥一把拽住了手腕。

    他破罐子破摔,乾脆耍無賴:“我看不見。”

    雲清:“……”

    她拉着宮夜冥就往房間走去。

    穆雲霓站在原地,看着宮夜冥跟在雲清身後,亦步亦趨的背影。

    在她面前,他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刺,柔順無害得近乎天真……

    穆雲霓自嘲地笑了笑。

    她知道宮夜冥永遠不會愛她,她什麼都知道……她心甘情願陪他演戲,甚至沉淪於短暫的假象裏……

    足夠了。

    穆雲霓摘掉了手上的婚戒,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戴上這枚戒指的時候,她依然有種虛假的幸福感。

    穆雲霓轉身離開了。

    而大門外,是容辰在等着她。

    一見到穆雲霓,他就露出笑容,“公主。”

    私下裏,容辰仍然叫她公主。

    容辰注意到穆雲霓臉色很差,當時收斂了笑容,抿了抿脣替穆雲霓拉開車門。

    另一邊。

    宮夜冥頭一回這麼享受當瞎子的感覺。

    他跟着雲清進門聞到了花香,知道這是他替雲清準備的臥室。

    “衣服脫了。”

    雲清頭也不回地從行李箱裏翻出鍼灸包,等她回頭,宮夜冥紋絲不動,正支着長腿,饒有興味地面朝她的方向。

    “你替我着急的樣子應該很賞心悅目,可惜我看不見。”

    “……”雲清嘴角微抽了抽,她松着手腕走過去,“我待會動手打你的樣子,更好看。”

    “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宮夜冥輕描淡寫地道,“死不了,也好不起來。”

    雲清皺緊眉:“別胡說八道,我可以……”

    “你真以爲你萬能的?”宮夜冥戲謔道,“不用擔心,我不至於爲了我那個便宜哥哥把命搭上。”

    雲清:“但你爲了我會。”

    哪怕看不見,宮夜冥也能猜到到此刻雲清應該是又怒又心疼地盯着他。

    他低頭笑了一下,聲音很輕:“也只有這種時候,你纔會這麼看着我。”

    讓他有種也被她在意着的錯覺……

    “一個星期後,我會送你去見霍景深。但這一個禮拜,你只陪着我好嗎?”

    雲清嘆了口氣:“阿夜……”

    宮夜冥已經先讓步了,“算了,一個星期太長了,三天吧。我只要你三天。”他說,“三天後,我絕對不留你。”

    他說:“你知道的,我不會對你食言。”

    “我可以留下,但我也有條件。”雲清正色道,“讓我替你治眼睛。”

    宮夜冥笑了,伸出食指輕晃了晃,“不準跟我談條件。”

    雲清:“……”

    她心裏琢磨着,軟的不行來硬的,大不了打暈了他……

    宮夜冥彷彿她肚子裏的蛔蟲,輕飄飄地吐出一句:“別想對我動手,否則我待會就聯繫實驗室那邊,弄死霍景深。”

    “……”

    最後雲清沒辦法,只能按照宮夜冥說的,待在莊園。

    她只是粗略給宮夜冥把脈,並不清楚他具體的身體情況,想從明人那裏套一下消息,結果當晚,明人就不見了。

    宮夜冥淡淡表示:“他廢話太多,我送他出去歷練一下.”

    而此時被送到聾啞學校當義工的明人打了個噴嚏……

    宮夜冥心安理得地在雲清身邊當個瞎子。

    “我看不見,扶我一下。”

    “我看不見,幫我夾菜。”

    “我看不見,你牽着我。”

    雲清:“……”

    他分明看不見,但粘人得很,二十四小時需要她在身旁。

    雖然看不見,但宮夜冥鼻子格外好使,甚至能憑氣味判斷她離他多遠。

    “坐近點,我能吃了你?”宮夜冥坐在陽臺上懶洋洋地曬着太陽,不知想到什麼,笑說,“依你現在的身手,你應該能輕易放倒我。”

    “知道就行。”

    雲清往他那邊挪了挪,宮夜冥滿意了。

    下午,宮大爺來了興致,要帶她去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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