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深當時長眉微皺,流風直接就取出了身上的武器。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老人卻不怵,咳嗽着,緩緩道:“要是不願意,就請回吧。我們家主人,從來不勉強別人……”

    霍景深冷笑,霸氣不怒自生:“我今天硬要闖,又如何?”

    老人不緊不慢地道:“那明月潭就會被毀掉,你們來這一趟,白跑一場。”

    霍景深臉色驟冷,黑眸裏滲出駭人的寒光:“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我只是轉達主人的意思……”

    幕後那所謂的主人,顯然早就查明瞭他們的來意……拿捏住了他們的軟肋。

    雲清輕捏了捏霍景深的手心,夫妻倆四目相對,無言中心照不宣。

    她重新看向面前的老者,“那就請您帶路。”

    老人挪步讓開,雲清走進去。

    大門在霍景深面前關上。

    流風有點急了:“四爺,太太她一個人進去會不會……”

    ‘有危險’三個字,流風都沒敢說出口。

    霍景深俊美冰冷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也沒搭理他。

    他當然知道自家霍太太的本事,和她的聰明敏銳,這個世上能傷到她的人,根本沒有。

    真正讓霍景深不安的是,那個神祕的山龍淵之主……應該早就認識他們,更準確點來說,他極有可能是雲清的舊人……

    霍景深眼皮微掀,看了眼角落的蛛網,看似是蛛網,其實是一種僞裝的監控。

    而此刻那個山龍淵之主,恐怕就在監控後面,盯着他……

    事實也正如霍景深所料。

    光線昏暗的監控室內,男人坐在沙發上,隔着冰冷的屏幕,彷彿對上了霍景深那雙漆黑如深淵的黑眸。

    “呵……”男人嘴角微翹,似笑非笑,“King,初次見面,送你個閉門羹。”

    他聲音像深淵裏穿過的風,入耳生涼,帶着侵入骨髓的寒意。

    ……

    雲清被那個老管家領進了寬敞陰涼的大堂。

    平常的客廳都是坐北朝南,注重採光。

    這裏恰好相反,坐南朝北,刻意避光。不過這山龍淵位於兩山之間,本來就難見到太陽。

    “雲小姐,請喝茶。”老管家端上來一杯熱茶。

    雲清微挑了挑眉,“您認識我?”

    老人露出微笑,不同於剛纔在門口的冷漠,此刻居然透出幾分和氣:“今日纔算見了真人。”

    這意思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她了?

    雲清狐疑地蹙眉,“你們主人到底是誰?”

    “您的故人。”

    故人?

    雲清費力去思索,但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之前被宮夜冥洗掉過記憶,在那之後雖然找回來了,但難免還有遺漏……她也沒有去深究,畢竟最重要的那些都記得清清楚楚,想不起來,應該不重要吧?

    現在看來,她貌似是忘了什麼比較重要的了……

    就在雲清認真思考,自己有什麼遺漏的時候,男人陰陰涼涼的嗓音,似嘆非嘆,如同穿堂風般襲來。

    “小云朵,看來你忘我倒是忘得很乾淨嘛……”

    雲清只覺得背脊一涼,循聲回頭,就看見男人的身影從暗處走來,真容一點點曝露在她視線裏……

    他個子很高,膚色蒼白如雪,哪怕穿着白衣,都蓋不住他膚色的白。

    是那種毫無暖調的冷白。

    不同於霍景深摻雜的病態,他更像是古堡內常年不見光的吸血鬼伯爵,因爲吸足了人血,蒼白卻極有力量。

    他有一張混血的面孔,極致驚豔,也極致妖異,天生雙色瞳,幽碧的綠和霧靄朦朧的灰色。

    男人一步步走向她,老管家已經跪下,畢恭畢敬地喚着:“殿下。”

    男人視若無睹。

    “小云朵,你長大了……”他伸手想觸碰雲清的臉,雲清後退了兩步,躲開了。

    她對眼前這男人並不反感,甚至還覺得有點熟悉,但這並不意味着,一個陌生男人能隨意觸碰她。

    “我可能真的認識你,但我被洗掉過記憶,有些不重要的瑣碎人和事,都記不清了。”雲清不想多廢話,她對這個男人也並不好奇,只一字一字地表明來意,“我今天來也不是來敘舊的,是想跟您談談明月潭的使用權,價錢條件您隨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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