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柳樹不止一次地驗證過所謂的結局,可每次闖了禍,總是由媽媽出面收拾殘局。既沒有喂狼,也沒有要飯,更沒有進過公安局。參軍做英雄,保家衛國是他最大的理想,最起碼也要當個警察。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會有反抗。柳樹有一個管教嚴厲的媽媽,讓他雖然不敢踏進雷池,卻也是大錯誤不犯,小錯誤不斷。
可是,禁不得媽媽一次又一次地把事情嚴肅化。他像被洗了腦一樣,無法擺脫這種困擾。
坐牢,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柳樹每次聽到都會嚇出一身冷汗。犯法?連想也沒敢想過,犯法的事更不能做,他不想做害羣之馬。
判刑?要判十年八年,甚至於終身監禁。天哪!終身,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從字面上講,終其一生的意思。也就是說,這要以青春和生命作爲代價。想到這些,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以自由和生命來交換,這種愛未免代價太高了一些吧。
柳樹好惆悵,好迷茫。
想到這裏,他的頭髮根都直立了起來。他曾經參加過審判大會,也見過遊街示衆的強姦犯。他們人性泯滅,比殺人犯還遭人唾棄,人們對其恨之入骨,往他們身上扔破鞋、爛菜葉、砸石子、吐口水。據說這些人進了監獄,連犯人都看不起他們。
這種想法一露頭,柳樹像是看到了生命的懸崖峭壁。此時,懲罰的利劍已懸在了頭頂,刀刃上泛着血光,他不光做不了所謂的英雄,恐怕要做一個極其不光彩的狗熊了。想到這裏,他相信了一句古語:“薑還是老的辣”。不由你沒信,沒由你不服。此時,他不再嫌媽媽嘮叨和恐嚇,什麼也顧不得了,撒腿就跑。他毫無目的地跑了不知有多遠,等他感覺體力不支的時候,恐懼已壓垮了他整個身心。他再也跑不動了,連喘氣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的人生本來是充滿陽光的,擁有葉子,這是他夢想。可他哪裏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把他的人生改寫。不管你有多少理想,不管有多麼的躊躇滿志。
他想起了家,想換件衣服,或者是在牀上睡一會,讓他好好地理一下思緒。可是已變的神經質的他,如驚弓之鳥草木皆兵,惶恐攫住了整個身心。他沒有勇氣折回去,自投羅網,讓自己的舊傷上再加新痛。
他想坐下來小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