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贓,雖然不是一個褒揚的詞句,卻是用以推卸責任的最佳的方法。
可是,柳樹卻不願意這樣做,他不願意把自己親自栽種的果實,與他有關的小生命,拱手讓給別人,說成是那個智障的人的種子。不能,這是對生命的褻瀆,是對人類的踐踏和蹂躪,也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時已正午,等柳樹睡醒覺伸着懶腰,走出小茅屋,無意中往遠處一看,見鳳絮兒穿着結婚時的衣服,新鮮鮮的,正往村子裏走。她見人便笑嘻嘻地打招呼,好像昨天晚上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她走到離柳樹不遠的地方,擠眉弄眼地給柳樹打了聲招呼,丟下一個狡黠的詭笑。分明在說,怎麼樣?瞧咱的。
柳樹不得不佩服鳳絮兒遇事不慌,出事亦平事的能力。她果真是個女中豪傑,說得出做得到,就憑這一副走孃家剛回來的模樣。
過了不一會,一陣哐哐哐的敲門聲,嚇得柳樹心驚肉跳。他壯着膽子,力圖腦子多轉幾圈,掏空心思地造句,準備隨時應付村民們的刁難和提問。不想,敲門的卻是鳳絮兒。只聽她大叫道,柳樹!柳樹!你給我出來,不要裝蒜了,我知道你在屋裏。快出來,快出來,你裝死呀!
是鳳絮兒,柳樹懸着的心纔算落地了。他懶洋洋地,假裝睡意惺忪的樣子,躲閃着鳳絮兒的眼光,不緊不慢地說,咋唬個嘛呀,天塌下來?這不太陽好好地掛在天上嗎?
鳳絮兒一反常態,她壓低聲音湊在柳樹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二子真的不見了。我找遍了山前山後,連個人影也沒有,還以爲他能回家來,可這一線希望也破滅了。全村人都在幫着找,我有點害怕,你陪我去吧。
你這是?不是剛從孃家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