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此話，柳樹呆呆地看着柳樹林，半天說出一句非常動情的話：葉子，你怎麼這麼傻呀！
柳樹林心情沉重地說，她不光傻，實際上她還在自虐。
柳樹涕淚俱下地說，葉子，都怪我，都怪我！我以爲時間能讓我處理好一切矛盾，時間會讓我找回我們的愛情，可是……我的無能連累了你。
柳樹林絲毫沒有被他的自白而打動，他繼續說道：葉子十幾年前，你知道是怎樣離開洪洲城的嗎？
柳樹呆呆地看着柳樹林急切地說，快告訴我，我想知道。
是水波用殘酷的事實擊碎了她的幻想。
什麼事實？
水波帶她到了幼兒園看了水晶，說是你的女兒。
水晶？
柳樹林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說道：起初她並不相信，可從水晶的眼睛和神態上找到了你的的影子。她絕望了。從此一句話也沒有說，孤身一人離開了洪洲城，決然地在分配申請書上，寫下了能源部大雁灘勘察中心。
柳樹痛哭流涕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柳樹林沒有被柳樹所打動，他說，不知道是理由嗎？爸爸，是你欺騙了她，欺騙了她的一生，可你卻從來沒有向她作過任何解釋。在畢業分配的選擇上，她首先考慮的是你，不管有多艱苦都不怕，要求分配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可是你卻不能給他愛了，連句真話都不給，仍然以工作保密，變換工作單位爲由，斷絕了來往。你選擇了逃避，她伴隨着怨望和心死。你失聯以後，她悲痛至極，毅然決然去了偏僻的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黃河入海口。黃河灘塗，荒涼貧瘠，只有海風和大雁光顧。那荒無人煙的地方，卻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大雁灘。能源基地可想而知，那是個兔子不拉屎，烏鴉不作窩的地方，每天相伴的只有抽油機，不知疲倦地磕頭，還有海風的呼嘯，潮漲潮落。她默默地工作着生活着，廝守着一個諾言，一個彌天大謊。還好，在那裏她的一個學哥，爲愛守望着她的無視和冷漠。縱使是座火山，也難以融化她這塊堅冰，永遠走不出你爲她設下的愛情圈套。
柳樹林看出了爸爸的激動，爲了緩和一下氣氛，他端起桌上的涼開水，喝了一口，心情異常沉痛地繼續說道：爸爸，你不覺得太晚了嗎？遲到了二十年的道歉，給葉子帶來的是什麼？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
柳樹林的一席話，對柳樹的震動非常大，打開了他回憶的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