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的聽着安毓夏講話。

    等她說話後,夏若蘇又飲了一口酒。

    接着,夏若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慢慢變紅。

    房間裏陷入沉默。

    夏若蘇忽然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前些天做了一個夢。”

    “真的,特別的怪。”

    “你可能不會想到,我居然夢到薄楠出事了。”

    安毓夏驚訝的張開嘴巴。

    她這是...

    她笑着搖了搖頭,“你看這,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我能信嗎?

    我當然不信了。

    可是接下來的夢,令我越來越害怕。”

    安毓夏沒有說話,她在安靜的傾聽。

    即使她已經猜到了夏若蘇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靠在沙發背在,整個人都有些萎靡,“我夢見我的女兒得了白血病。”

    “她沒有等到骨髓移植,就去世了。

    我現在都記得,夢裏的我有多難過。

    真的,許長安不在了,我哭過,可是因爲孩子,我不得不僞裝自己,讓自己變得強大。

    可是孩子去世了,我發現我僞裝都不願意僞裝。

    我能感應到夢裏的我的情緒。

    我看見夢裏的我,在孩子去世後,如同行屍走肉般,失去了一切的活力。

    車子行駛過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就那麼看着它把我撞飛。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可以再來一回,我一定,一定要提前告訴薄楠,他會出事。

    我一定,我一定要,救回我的孩子。

    我還要告訴許長安的媽媽,她有一個孫女,親生的。

    我還要...”

    還要親手搞倒天下傳媒。

    不過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來。

    她說完這些,伸了個懶腰,“活着,活着真的好重要啊......”

    她的眼淚縈繞在眼眶裏,久久不願滴落。

    “我感覺,我就是個傻子......

    我醒來後,雖然被嚇哭了,但我還是不相信的......”

    “直到...直到....”

    她的拳頭不知不覺握緊。

    “直到我去醫院給孩子做了檢查......”

    說到這裏,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喘了口氣,繼續道,“孩子......孩子就是得了白血病......”

    在夢中的痛苦記憶如同惡魔一般,蠶食着她的一點一滴。

    安毓夏將手放在她的拳頭上,輕輕的說,“是早期吧......”

    “幸好,是早期啊......”

    夏若蘇喃喃道。

    “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的,我們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害怕...我害怕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全都離我遠去......”

    “你是長安的妹妹,也是薄楠的朋友......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夏若蘇的眼淚,如同洪水決堤般,向下流。

    她握住安毓夏的手說,“你知道嗎?其實我和長安在一起時,他就經常提你。”

    “說你很可愛,也很聰陰。

    我當時就特別想,特別想見你一面。

    直到今天,我終於見到你了......”

    她的心臟,不住的疼。

    她又何嘗,何嘗不痛苦呢......

    她緩緩抱住了夏若蘇,哽咽着說,“我知道...我知道...”

    “沒事的...在我面前......你可以哭......”

    沒事,哭吧。

    房間裏,兩女孩的哭泣聲,蓋住了她們曾經經歷或者即將經歷的痛苦,壓住了她們竭盡全力的嘶喊。

    所以,哭吧。

    哭是無罪的。

    她們的過去,會隨着哭聲消散。迎之而來的,是美好的陰天。

    她們的傷疤,也即將會一點一點的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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