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大師顯然在故意找茬……

    倒是隱約可以猜到他這麼提議的原因。

    筵席還沒開始,老嚴卻摟着侍女玩得不亦樂乎,可能是他的放蕩姿態讓馬鳴大師有些不快。

    除此之外,季遐也隱約知道,馬鳴這些人要弘揚佛法,但是這兩天下來,城裏明顯是曹呦這外來道士更受歡迎。

    或許他是有些競爭意識,想跟曹呦這個潛在的競爭對手過一招,試探一下她的想法……

    然而馬鳴說完,曹呦卻沒有反駁。她直接離開席位,繞過老嚴身邊,老老實實上來坐在了季遐身後。

    “這……”

    這個小插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尷尬,還好王司徒反應最快,當場要加一面小桌凳子,給曹呦坐了個陪席。

    然而土邦的使者誤以爲曹呦是季遐的女人,上來對季遐稱讚曹呦的美貌,卻被季遐一眼瞪了回去……

    不過既然曹呦不介意,王司徒跟老嚴裝不知道,花睆又不在。

    最後便就按照這個辦法來了。

    天竺的第一場筵席開始了,參加者大都土著,讓他們適應中原禮俗不太方便,不過還好那些貴霜官員還算聰明,引導着這場宴會,倒也勉強像那麼回事。

    季遐看天竺沒什麼好酒,就又從系統買了幾罈好酒招待客人。

    就這樣酒過三巡,季遐吃了好久粗乾糧,今天王司徒宰了頭牛,也跟着衆人一飽口福。

    看酒水不多了,正尋思着要不要讓王司徒想辦法釀造一點。

    突然殿中響起手機鈴聲,所有人看了過來,季遐道了聲抱歉。

    從包裏拿出灰布層層包好的手機,打開一看,是血慚轉來的張八百的聊天記錄。

    -“小血師傅,看論壇了嗎?”

    -“河北士族突然反了,魏帝逃出鄴城,魏國玩家直接士氣減半,這下大魏真的要亡了!”

    -“你還在琉球修船嗎?先別修了,快補些地圖,我估計馬上有一堆人要潤了!”

    季遐哭笑不得,當初沒拒絕,沒想到張八百這地圖生意是越做越紅火了。

    當然,現在他雖然沒什麼心思做生意,但該安排的都已經安排好了——地圖之前做了不少,怕做的太快引人懷疑,所以多的部分壓在血慚那裏,這批的補貨應該夠用。

    小藍那邊囤了一大批稀有材料,現在就等着升值拋售,也只要等着就好了。

    不過……

    季遐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記錄的同時,旁邊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吱——滋——

    啵兒!

    季遐擡頭看去,就看到老嚴已經把一個使者送來的侍女抱在了懷裏,狠狠地親了一口,大笑了起來,對面的安達羅國的使者不知道該說什麼,連忙喝彩。

    季遐無奈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

    連忙把手機一按,回頭看去。

    卻見曹呦坐在她的陪席上,正在尷尬地移開目光,用衣袖擋住目光,好像因爲老嚴那邊太無禮,她都不太敢擡頭看了。

    還好,沒看到就好。

    季遐鬆了口氣,連忙把手機收了起來。

    “老嚴你要玩,不如下去了再享樂,如今招待客人,你這樣也太失禮了。”

    老嚴卻正在興頭上,嘻嘻笑着說道:“長青老弟,何必這麼拘謹呢?百乘大王送來好幾個美女,你不挑一個試試?”

    季遐說道:“我軍纔剛安定,就算不管體面,你也應該稍微節制一點,正事要緊。”

    老嚴卻只是胡攪蠻纏:“喝夠了酒,玩夠了女人,纔能有勁兒去打仗那!長青老弟你這兩天一直在哄和尚,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呢,你現在來看一看,老嚴我跟平日裏有什麼不同?”

    說着,他還丟開女人、來到季遐面前,季遐只看到他喝得醉洶洶的樣子:“你耽於酒色,陰虛火旺,該好好補一補了!”

    王司徒也說:“白虎,我讓你招待國王使者,你怎就知道胡鬧?”

    老嚴卻說道:“不對不對,長青老弟你打仗比我厲害,怎麼這都看不出來?”

    季遐一時間感到莫名其妙,老嚴提醒他:“你用你那弓術來看,肉眼看不出來的!”

    季遐摸着黑弓觀察他,老嚴坦然地面對着。

    在弓目視覺下,老嚴當然還是過去那個樣子。

    不過季遐看了幾眼,突然從中察覺到了些什麼;結論倒是一時間沒法得出來,但是季遐腦海中想到了一些最近兩天想到的疑惑與迷思——

    最近兩天,他在試圖學習觀察命數的方法。

    無論是‘聽’、還是‘看’都有些頭緒,卻因爲缺乏對比參照物,所以遲遲沒有進展……畢竟命數本身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季遐學了一堆理論,卻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從0到1這一步遲遲邁不出去。

    不過他在練習弓術的時候與老嚴練了好幾天,互相都很熟悉。

    此刻用弓目注視老嚴,卻發現老嚴身上似乎多了一種奇特的氣質,明顯與過去不一樣了。

    通過‘對比’,季遐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種氣質有點像是那位蜀國大將黃忠所擁有的氣質,老嚴過去是沒有的,兩天沒關心,卻明顯感到他不一樣了。

    季遐心有疑惑,問道:“這是爲何?老嚴你最近放蕩不羈,但是武藝卻似乎精進了。”

    難道是前幾天練習弓術的時候,老嚴也有所領悟嗎?可是季遐當時沒發現他有什麼長進。

    老嚴大笑了起來:“這還是多虧了長青老弟你啊!我本是個愚鈍武夫,武藝潛力也早就到了頭,命中註定只能庸碌一生,只是此次在身毒國、我區區一千人將那貴霜都督殺得大敗而歸,又親自奪了這菠蘿城……”

    “雖然還沒法厚着臉自稱當世名將,但若能在這荒夷之地做一番事業,將來也未必不能成就將星啊!”

    季遐點了點頭,倒是明白了,老嚴大概是最近兩天打仗的時候有所收穫吧。

    不過季遐還是有些困惑:“你不是說將星是命中註定的嗎?難道你也領悟了天地大武?”

    “當然不是,但個人資質雖有定數,我老嚴順天而行,卻也能改命!長青老弟你不理解,跟老嚴我練練就知道了!”

    說着在酒席間發起瘋來,舉起兩個盤子、做出戰鬥的架勢,卻因爲喝了太多,只見他腳步浮虛、身形搖晃,只引得賓客侍女亂成一團。

    季遐當然不會跟他胡鬧,把老嚴摁了回去。

    不過聽了老嚴這些話,季遐隱約感到自己想起了一件事,連帶着之前的疑惑也一併解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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