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多情邪妃不好追 >初雪飄落,再起鋒芒 第六十六章: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嗎
    影封寒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意外面熟的房間,意外面熟的華貴大牀,意外面熟的煮粥小爐,還有……意外面熟的人。

    “怎麼,高高在上的少閣主大人終於睡醒了?”

    舔了舔乾澀的下脣,偏過頭看向靠在牀前桌旁正滿臉憔悴的抿着杯中酒的御北凌,影封寒神情複雜的抓緊了身下的被子。

    就算御北凌再怎麼陰陽怪氣,就算御北凌的臉色再難看,影封寒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御北凌那格外沙啞的聲音。

    御北凌的那副嗓子,本應該是清冽而又帶着一絲惰懶的,讓人聽了,很容易就會深陷其中。

    可是現在……

    她“不在”的這些天裏,在他的身上都發生了些什麼?!

    突然,影封寒好像發現了什麼及其令人驚恐的事情,“唰”的一下坐了起來,看着御北凌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御北凌,你的修爲——你的修爲倒退了?!”

    幻聖低級!

    一個在天武大陸上可以倒立着走的修爲!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爲御北凌的修爲至少倒退了一階!

    作爲靈鑾界唯二的“銀鳳凰”,影封寒的修煉速度快的近乎變態!剛開始修煉時甚至出現過一天一級的情況!但當她的修爲達到高級召喚師後,修煉的速度便漸漸的慢了下來。——一級半個月、一級一個月……到後來的一年一級。

    因此,她在來到天武大陸之前,她的修爲是達到了幻聖高級的。

    可是,在今日之前,她分明是看不出御北凌的修爲的。那隻能說明,御北凌在今日之前,或是說在她落水之前,修爲分明至少是幻聖巔峯的!

    但……

    爲什麼……

    影封寒緊皺着眉頭盯着御北凌憔悴的面容,心裏忽然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影封寒就那麼安靜的盯着御北凌看着,御北凌挑了下眉,也不說話,僅是小心的抿着杯中的酒水,任憑影封寒看着。

    突然,影封寒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雙手握拳,指甲陷進了手掌,可是她好像沒有痛覺一般,並不在意。

    “御北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突然,影封寒壓抑着的情緒猛然爆發,雙目圓瞪着朝着御北凌吼道,“那是一階的修爲啊!整整一階!你瘋了嗎!”

    沒錯了,整整一階,從幻尊低級直接降到了幻聖低級。

    御北凌那個傢伙居然爲了救自己而用了血靈陣?!——血靈陣,是以幻皇低級及以上修爲的強者,在身處於修煉之中時,主動逼出的眉心血爲引,接受者與運陣者皆要身處於運陣者的召喚陣之中,由運陣者用靈力牽引着自身眉心血注入接受者眉心,之後運足靈氣灌注整個召喚陣,將陣中二人完全覆於靈氣之中,再整整行陣七個時辰。

    血靈陣能夠輕易讓重傷者恢復任何傷勢,能夠輕易讓身中奇毒者解去一身毒素,甚至能讓一個天生無法修煉的人進行修煉。

    但是,這看似極其強大又貌似很是簡單的血靈陣,就算是在魔族之中,也被列爲第一禁術。

    不只是因爲血靈陣對運陣者本身的要求極高,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在取眉心血時走火入魔甚至一命嗚呼!還因爲,在血靈陣完畢之後,運陣者的修爲會直降一階!

    對曾經的影封寒來說,都需要七八年時間才能從一名幻聖低級修煉到幻尊低級。

    而對一些天賦比較普通的人來說,可能就是七八十年甚至一兩百年了。

    何況,在靈鑾界內成爲召喚師的人裏,還有許多人一輩子連幻王的邊都還夠不到。

    影封寒後知後覺的探視了一下自身的傷,不出所料,除了任、督、衝三脈依舊破損嚴重,其餘各部位就是一些連影封寒自己都不曾關注的細微小傷也修復如新。

    “你……受傷了?”沒錯了,爲什麼她身上的傷沒有修復完全?只因爲,御北凌他自身就受着傷,無法發揮出血靈陣全部的力量。可是……

    怔怔地看着御北凌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影封寒神色複雜的問,“御北凌,你回答我,憑什麼?你憑什麼對我這麼好?你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充分的理由!”

    “我憑什麼能讓你不惜耗費一階的修爲來救?”

    “你難道不知道你也受着傷嗎?你難道不知道你在這種情況下使用血靈陣有可能散盡一身的修爲嗎!”

    影封寒說着說着,變成了喊,變成了吼,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

    “不過是再耗費幾年時間而已,一身修爲罷了,有什麼要緊的。”無所謂的將目光瞟向一旁,御北凌呷着酒,毫不在意地說。

    猛一擡頭瞪大了眼睛,影封寒毫不費力的在模糊的視線中找到了那抹明豔的火紅,“你別在那裏假裝不懂!我知道你聽得懂我在說些什麼!”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影封寒頓時一陣猛咳。

    “嘖。”長嘆一聲,御北凌認命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盞,一個閃身便已坐在了影封寒的牀邊。

    小心的爲影封寒順着背,御北凌安慰似的拍了拍影封寒的後背,啞着嗓子在影封寒耳邊輕聲道:“本王說了,修爲對本王來說並不要緊。”

    擡手止住影封寒將要反駁的話,御北凌搖搖頭,擡指爲影封寒拭去眼角的淚水。

    “修爲散了,可以重新修煉。受的傷,總有長好的一天。可是這世間,你,卻只有一個,失去了,就真的回不來了。”

    “我救你的初衷,只是因爲愛你。我愛你的初衷,只是因爲,你在我的眼裏,與衆不同。”

    影封寒一愣,呆呆地盯着御北凌那張近乎妖孽般的臉,耳邊嗡地一聲響,好像有千萬只蟲子在嘶叫。

    愛……嗎?“你知道,曾經也有一個人對我說過‘愛’這個字嗎?”

    微微低下頭,影封寒整個人都在顫抖,“可是那個人……他在最後……我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都是因爲他……”

    輕輕的抹去少女臉上那怎麼擦都擦不幹的淚,御北凌心裏一顫,微微皺着眉,眼中的狠狠戾稍縱即逝。

    “那我到要感謝他了。——感謝他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輕柔的按按影封寒的小臉,御北凌淺笑着道,“你放心,我不會承諾給予。你想要得到的一切,我只會在遠處看着你自己去得到,通過努力。”

    “但,下一次你再遇到危險的時候,縱使相隔萬里,我依然會第一時間去救你。”

    “我給你的愛,是護你永世周全。”

    “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搖了搖頭,影封寒忽然“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可下一秒,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卻又一次滾落而下。“御北凌!你就是白癡!”

    “嗯,白癡,又白又癡。”一遍遍的擦去少女滾燙的淚滴,御北凌啞着嗓子,語氣及其輕柔,一雙深邃的眼眸溢滿了笑。

    聽到這話,影封寒笑的及傻,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今日的天氣格外的嚴寒,露水凝霜,百花凋殘。

    可是,明明是看不到太陽的一天,影封寒卻不知爲何會感覺,今天的陽光……格外的耀眼。

    “寒寒,你這是在虐待本王。”

    在第七次搶奪小爐子失敗後,御北凌終於忍不住發出抗議。

    “這粥可是本王親手煮的,本王一口沒喫到,寒寒,你覺得這件事情正常嗎?”

    緊緊抱着手裏的小爐不撒手,影封寒抓着勺子坐在牀上,將御北凌下下上上、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後,含糊不清的問到:“所以,你爲什麼還要喝酒?嫌自己五百年的壽命太長了?”隨即素手一翻,一隻小白瓷瓶赫然呈現在手中。

    “昨日我在夢裏觀了好幾眼天象,發現你最近不宜食粥。否則,你不但會遇到雪光之災,還會有風光、雨光、雷光、電光之大災!”影封寒隨手一丟,將小瓷瓶丟向御北凌,一雙泛着淡淡粉紅的桃花眼眸彎成了一雙月牙。

    “所以,你還是喫這個吧!——聲音啞的你師父的徒弟都聽不出來了,裝什麼可憐?”

    伸手將小瓷瓶抓在手裏,御北凌嘴角一抽,整張臉都黑了:療傷靈液?“寒寒還知道本王也有師父呢?”

    唉,這丫頭不能要了,丟回湖裏吧。

    待影封寒喫飽喝足,御北凌也恰好療傷歸來。

    不過,御北凌的手裏卻拿着一件令影封寒很是意外的東西。

    “這是?”疑惑的看向笑的一臉神祕的御北凌,影封寒指了指御北凌遞到自己手中的金黃卷軸,有些懵。

    御北凌沒有回答影封寒的問題,只是笑着看着影封寒手中的卷軸,“羽傲成送你的,打開看看?”

    那個奸詐的皇帝送的?“我有讓他送我什麼東西嗎?”狐疑的打開卷軸,影封寒無語的想:不會又是一個“藍夜童”吧?

    “這是——”聖旨?

    影封寒揣着一顆含着慢慢好奇的心,仔細地讀着聖旨上的文字。但當影封寒讀完後,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轉頭看向了御北凌。

    “聖旨?武耀帝國的聖旨?羽傲成給我的?你……確定沒有送錯?”

    “羽傲成身邊的大太監親自哆嗦進本王手中的,你覺得會出錯嗎?”看着影封寒臉上一變再變的表情,御北凌覺得實在是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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