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念覺得,她沒必要提醒眼前的男人。
盛肆丞手下的力道並沒有變小,而是越發用力,清冷的五官毫無表情。
面前的女人剛剛的第一反應,像極了警惕性極高的人,只是臉上呈現出來的柔弱,又好像不是。
白念醞釀了一下情緒,一雙大眼立馬婆娑起來,兩行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可憐巴巴的看着盛肆丞。
“盛先生,我知道被逼迫的滋味很難受,你作爲盛家的一份子,免不了被長輩安排,我非常理解你。”
“其實我也是被我父親逼的,等我拿到我母親的遺物,我會主動離開的,我可以什麼都不要!請你相信我。”
既然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形婚,就沒必要有夫妻之實了啊!白念不想自己被一個陌生男人玷污。
盛肆丞斂了斂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嗤笑出聲,下一秒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邊拿過旁邊的溼巾擦拭着雙手,一邊冷然道:
“讓你幫我取下領帶而已,溫小姐在想什麼?”
白念在揉自己隱隱發痛的下巴,聽到男人那帶着幾分嘲諷的話語,她不由得停住了動作。
敢情對方不過就是A了一下而已,自己卻“傻”到交出了大。
白念心裏面罵着無恥,臉上卻掛着禮貌而又不失優雅的笑容。
小心翼翼回答:“請先生下次說清楚一些,我會乖乖聽話照辦的。”
盛肆丞睨了她一眼,眸光帶着幾分陰冷,神色難測。
空氣中好似瀰漫着冷氣,僅穿着一套薄薄的真絲睡衣的白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最後,白念硬着頭皮伸出了雙手,像奔赴刑場一般開始幫盛肆丞解開領帶。
白的發光又纖細的小手輕輕拂過男人的脖頸,下一秒用笨拙的動作扯着領帶,一個不小心用大了力氣,扯得頭頂上方的男人悶哼出聲。
白念有些小心翼翼的擡起頭,正好對上男人的雙眸,眸光雖清冷,卻又莫名帶着幾分攝人心魂的感覺,看得白念有些失了神。
“走開。”
盛肆丞冷冷開口,周身也散發着冷意。
白唸的思緒被拉扯回來,立馬做出一副做錯事等着挨訓的小孩子模樣。
“對不起,我……不知道領帶怎麼解開。”
這段話,再加上剛剛那笨拙的手法,更加彰顯出白念鄉下人的土味。
盛肆丞的神情裏很明顯的透着嫌棄,他深呼吸一口氣,指着房間門。
“出去右拐第一間,我數三聲,一……”
白念拿過牀頭櫃上的手機,而後拔腿就跑,不知道的還以爲後面有鬼在追她。
當清瘦的身影逐漸消失,盛肆丞的眸光慢慢收了回來,探究的神情越發顯得深沉起來。
而一口氣跑到客房的白念,把房間門反鎖後鬆了一口氣。
“無恥的男人!”
白念罵了一聲,見手機上顯示着凌晨四點,決定再等半小時就夜探別墅。
她時刻提醒着自己來這邊的主要任務是什麼,希望自己能儘快找到母親。
“你在幹什麼!”
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清晨的寂靜。
白念轉過身,看清楚了來人,是昨天諷刺自己的女傭。
“我早起散步晨練,不可以嗎?”
女傭兩眼一瞪,大聲呵斥:“有穿睡衣晨練的嗎?我看你就是想勾引先生!”
昨天她蹲在暗處蹲了那麼久,一心想看白念被先生趕出房間,並且接受先生的怒火,可是最終並沒有見到她想象的一幕,這不免讓女傭有些惱火。
“什麼勾引不勾引的,我跟你家先生可是合法夫妻!”白念瞪了她一眼,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走到一半又回頭,站直了自己的身子,故意吩咐:“我餓了,要喫早飯。”
女傭看着白念這副女主人模樣非常不爽,不由得吼叫:“你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不配喫我做的飯,想喫飯滾到你鄉下去喫!”
白念聽了也不反駁,只是拿起手中的手機晃了晃。
笑的清甜而又純真,下一秒卻狡猾開口:“錄下來了,要是沒見到我的早飯,我就放給你家先生聽。”
女傭聽了氣的臉一黑,想再罵幾句卻又不敢開口,萬一這鄉下野丫頭真的告密給先生,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白念高高興興的離開了,殊不知這一幕被房間裏的盛肆丞透過微型攝像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嘴角不由得上揚,覺得這女人土歸土,腦子倒還是不蠢。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打破房間裏的寂靜,來電顯示上寫着沈醫生三個字。
盛肆丞毫不猶豫的接通。
“盛總,她醒來了。”
盛肆丞言辭關切,“她現在怎麼樣了?”
“身體暫時已無大礙了,就是想見見您。”沈醫生在電話那頭說完,神色都不由有些緊張。
“好。”撂下電話,盛肆丞便動身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與此同時,白念看着剛剛黑到的通話數據,勾脣一笑。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一舉一動都被白念盡收心底。
白念撥通手下的電話,簡略吩咐了一番,就去到餐廳喫早點。
看着她大塊朵頤毫無喫相,女傭繼續冷嘲熱諷,“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喫個飯都這麼上不得檯面。”
“事不過三,你這張狗已經惹惱我了。”
白念起身,朝着她廉泉穴輕輕一點,女傭就說不出話了。
“既然你身體不適,以後就負責在花園裏幹雜活,不要出現在我和我老公眼前。”
女傭痛苦地“啊”着,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恐懼地看着眼前嬌小的女人。
白念卻旁若無人地喫完了一桌豐盛的早點,根本沒考慮盛肆丞,之後便大搖大擺回到了臥室。
手下那邊也不負期待,跟着盛肆丞一路來到私人醫院的VIP病房。
病牀上,躺着一個優雅的婦人,歲月雖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卻帶不走她的溫柔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