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當然會有含義的。”舞素晶調整了下操作檯。
“莫非這架機甲有個仇人，所以叫復仇女神號？”
舞素晶嘆氣：“我總算理解了什麼叫代溝。”
“明明是時空之溝。我們兩個世界可能是兩個不同的宇宙。”初次登上名號機甲的張德秀好奇心上升300％，副駕駛位置在主位的右下，空間也狹小很多，只有前者的一半。
前端是類似飛機的控制檯，按鈕起碼上百個。接受過知識輸入的他勉強都能認出來。切換了個開關，全景懸浮窗口在前面頭頂差不多持平的位置彈出來。
“時空之溝？挺有意思。”舞素晶已經固定好座位，“以我們現在的科技，也沒辦法分析出和你鏈接的原因。我們的真實物理鏈接，可能是黑洞。我們宇宙存在的某個黑洞裏面是你們的宇宙，你們宇宙存在的某個黑洞裏是我們宇宙。”
“突然說的這麼深，有來由嗎？”張德秀學着她的樣子固定位置。
“沒有，我不是科研專修，純屬胡編亂造瞎猜。”
沉默了會，張德秀說：“我還以爲是真的。”
“爲什麼。”
“因爲你語氣有種歷史見證者的那種意思。像是我在某個廣播臺上聽的：時間之後的往事第X章。感覺特別有檔次。”
“這都能扯。”舞素晶輕輕笑了笑，神色再轉爲嚴肅，“復仇女神號是一駕很特殊的機甲，只有你被認同纔會被允許綁定，或者說是認主。你一定很奇怪是什麼原理吧？我不肯定，或許是它名字的來由，抱有強烈的仇恨者，有復仇對象的，就有機率得到它的認同。這種認同連機甲本身的人工智能都搞不清楚。”
“聽着並不輕鬆。”張德秀放低聲音說道。
“世界都要毀滅了，還有什麼輕鬆。”舞素晶回道，“不過，真的很感謝你，給我了這麼多的幫助，我還要帶你去冒險。這段時間的基地，偶爾讓我有回到童年的快樂。還得謝謝你，提供能量塊的材料。否則這架機甲可沒辦法啓動。”
“你不也幫助我很多嗎。”張德秀講道，“那麼，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我能在其中扮演什麼重要角色。要是單純的後勤，隨便換個人都不會比我差吧。”
“沒有這樣子的說法哦，德秀，一起上機甲的話，需要百分百的信任。否則，寧願不開放副駕駛。”她輕聲說道，“羅可卿收穫的那臺機甲，叫雙子號，是一架很有名氣的機甲。它的前主人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曾經在黑星世界闖下很大的名字。雙子號不像其它機甲，可以一個人駕駛。它必須由兩個人駕駛，才能發動。但是能讓機甲的人工智能同時承認兩個人的機會太低了，它已經很久沒有出世。現在的情況是，羅可卿已經得到承認，我們過去接應。你能得到雙子的承認最好。假如不能得到承認，憑着你的特殊性，也可以強制啓動。當然，那樣的話效率肯定會低很多。”
“我的特殊性？”
“你沒有基因寫入數據網絡，在星球共享網絡中屬於黑戶，只要你自己不去登記，黑戶身份永遠存在。黑戶是可以強制佔據機甲位置。人工智能不會限制黑戶佔座，同時也不會給予任何權限。用你的說法是，搶座位吧。”
“不然呢。”舞素晶回答，“閒聊結束，坐穩了。現在要去機甲訓練場。”
“第一道引擎啓動。”
“自檢正常。”
“模式切換成功。”
“低空起飛。”
一道陌生的清冷女聲響起，然後，張德秀感覺到強烈的推背感，面前的全景屏幕上顯示的畫面告訴他，復仇女神號正在以較塊的速度在移動。
機甲推進中，前方的大門一扇一扇打開，再在身後一扇一扇關掉。
這條路，張德秀也是第一次看見。
坐在副駕駛位置，感覺很奇怪。好像自己在騰飛，但是身體並沒有動靜變化。這和坐車、動車、飛機都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整個身體有輕微的失重感，彷彿沒有了重量。準備地說，是約莫一半的失重。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理，騰雲駕霧般穿過了這裏——一處非常空闊的地下廣場。仔細觀察，他發現這個地方几乎就是他房間鏈接的那個石洞的多倍擴大版。
“到達目的地。”
那個清冷的聲音從內部的廣播線路傳輸出來。
舞素晶朝他說道：“是機甲的智能系統，她性格很悶，不喜歡說話。”
張德秀還是頭次見到這樣形容人工智能的，顯然，該智能的智慧程度可能不會在他的舞素靈之下。
不過，這種智慧程度的人工智能，似乎都不喜歡拋頭露面。
機甲安靜的站在地上，紋絲不動。兩人順着降落裝置跳下來。
“稍等下，我去啓動訓練動力源。”舞素晶道。
張德秀點點頭，朝復仇女神號看去。剛進入的時候，機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個身軀，並沒有看清楚。此時此刻，纔看到全貌。
機甲的高度，大概有16-18米左右，比起他之前見過停在其他位置上的機甲高了有三分之一。
他是根據自己的身高乘以倍速目測，大概八九不離十。
機甲的整體造型仿人體構造，頂端是面具頭盔的設計，以一個倒三角形遮住所有想像中的五官。四肢和身體發出暗銀色的反光，機械鋼鐵的結構，灰藍色和銀白色的外層。另外有零零散散的發光的小部件。
就像是個放大版的巨人，線條優美，張德秀竟然感覺眼前的機甲有幾分女人的秀美。
背上負載武器，從他的角度裏只看到個大概的輪廓。
“她很美吧。”啓動了訓練場的舞素晶回來和他說道，“很久沒啓動，什麼都清零了。所以不能聲控，還得跑過去。”她前者說的是機甲，後者談的是訓練場。
“不說是機甲的話，都可以當藝術品了。”張德秀回答道。
“機甲，還是要開出去纔有意義。”舞素晶的眼睛裏多了種此前未有過的神采，“我希望以後有條件有時間，開着她去絕對零度區域和外太空。”
三天後晚上十一點，經過嚴格訓練的張德秀和舞素晶站在出發臺。
“我們別無選擇，如果放任羅可卿在外面，不僅僅失去一架名號機甲，也大概率擋不住天龍基地的強攻。相反，兩架機甲足以保證安全。沒事的，放輕鬆吧。我反覆權衡計算過，這一趟成功率幾乎百分百。”